燕熙知道裴青时心思深沉,裴青时见着他定会怀疑,也定不会在人前多说什。
果然,裴青时盯着他瞧片刻,说:“听闻宣大人不日便要到工部报到?你在都察院只有两月,为何如此匆忙调动?”
燕熙垂头,答着场面话:“下官近日才得知调令,其中缘由,不得而知。”
裴青时听出其中保留意味。
他沉着脸,目光转而沉冷。
他减肥后,身形和面庞清瘦极多;兼之荣药效和燕熙气质,整体变化很大。连宫里头曾服侍过原主宫人,都没认出他来。
皇陵里毁容假燕熙,是照着原主少年时模样选,假燕熙时不时还在皇家典仪上露个面,大家早习惯燕熙该有丑陋模样。
更微妙在,这些年,大靖各地选许多肖似唐遥雪美人往宫里送,大家对像唐遥雪脸,已经习惯,基本都往猎奇方向去想。
而燕熙长张极为酷似唐遥雪脸,又比那些个美人还要美上几分,从他举夺魁时,所有猜测便已往不堪入耳方向去想。
在这种微妙舆论平衡中,燕熙实现堂而皇之地项着宣隐身份站在光天化日之下。
裴时青望见燕熙,目光顿住,面色沉硬。
他身边*员们见他突然不说话,都随着他瞧过来。
燕熙心中不耐,只维持着面色如常,他反应极快,装着有急事,远远朝同僚行礼,转身便走。
有个寒门出生年轻*员与他还算交好,替他解释道:“宣大人近日事务极多,他上峰左佥都御史秦大人好几大案都带着他办,听说他已经连着几日都住在司院里。方才路过,还听秦大人唤他呢。”
另个与寒门出生年轻*员也附声。
以宣隐有才气、美貌,兼之心机,若是真如风闻所说……只怕朝堂又要有番动荡。
他有意告诫,开口之际,瞧见那眉眼,竟是动几分恻隐之心。于是,略松口吻,耳提面命道:“年轻人要沉得住气,到工部也要恪守职责。”
尽管语气委婉,众人听懂
这般严丝合缝运筹,既有商白珩筹划,也有宫里头心照不宣配合-
原主与裴青时年少时都在裴鸿底下读书。裴青时不同于伴读,他比原主大八岁,学习不是个阶段,又是裴鸿长子,待原主更多是师兄对师弟督学。
原主对裴青时是又敬又爱,甚至是有几分唯唯诺诺。尤其极怕被裴青时用那种十分复杂目光审视,那目光似有千斤重,总叫原主无地自容。
在原主当太子之后,更加害怕这样审视,每次都要被看穿般,原主见着这位师兄就想躲-
燕熙不可能再对裴青时唯唯诺诺。
世家出生几个*员挑眉,互相对视眼,其中个说道:“人家宣隐是状元嘛,能者多劳也是应该。他且有几分气性,般人也入不他眼,京中权贵请他,从不出席,如今见着不是直管他长官,连招呼都不打。”
裴青时沉着脸听着,摆摆手道:“宣大人,留步。”
燕熙顿住脚步,他蹙下眉,转过身时已恢复寻常神情,得体地走到裴青时面前,行礼道:“下官宣隐,见过裴大人。”
他站在骄阳底下,昂然抬头,沉静地接受裴青时审视-
燕熙并不担心裴青时会认出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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