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子监里学生最为集中,他们读着文斓绝笔书,无不捶胸顿足、痛哭流涕。
有学生扬着誊抄绝笔书,颤抖地说:“文大人清廉高义,堪为世范!当以文公称之!然,此等好官,民族脊梁,为何会惨死狱中?!”
有学生捧着文斓死前所呈奏疏抄本,指天质问:“文大人奏疏写明明白白,何人何罪,各罪各证皆是目然!为何还要审讯?”
有学生怒目诘问:“陛下已下旨不许用刑!是谁敢忤逆圣意?刑讯逼供是为逼改口供,改黑为白?!”
其中名叫董正甫
商白珩面上却无忧色,高深莫测地道:“此事殿下自有安排。
淳于南嫣从商白珩面色中,品出信心来,她道:“如此,还差样。们尚须篇文章,此文须得能叫天下文士共情。商先生,您是文界翘楚,此事还要请您赐文。”
商白珩抽出另封信,沉重地说:“这是文斓绝笔书,你们读读。”
各人传阅,皆是泪流满面。
燕灵儿哭得身体微微颤抖,扑进淳于南嫣怀里。
在坐几人,皆是震动。
良久,淳于南嫣先出声问:“殿下可有说,眼下要做什?”
商白珩凝重道:“殿下……要参姜首辅。”
所有人脸色骤变。
周慈急道:“殿下怎可以身犯险!时机还未成熟,姜首辅是参天大树,若参不倒,好不容易替‘宣隐’立住官场资本,都要前功尽弃。连殿下都要身陷险境。”
淳于南嫣有瞬间僵硬,而后轻柔地拍着燕灵儿背,帮她顺气。
淳于南嫣自己也是眼眶通红,泣声对燕灵儿说:“公主殿下,莫要难过,风已至,黄沙会被吹开,人间终得天清。公主信南嫣?”
“信。”燕灵儿在淳于南嫣肩上蹭着泪,亲昵地靠着。
“文公绝笔书在前,商道执来为你写祭文。”商白珩扭开看她俩视线,转而走至书案前,他取笔研墨,沉望前方许久后道:“道执将以祭文为檄文,文公,你若泉下有知,拭目以待。”-
当天夜里,《文公绝笔书》在学子中流传。学生们悲愤欲绝,群情激愤。
商白珩闭上眼睛,陷入某种沉思,再睁眼时,他面色深沉地道:“倒不觉得时机未成熟。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。姜家经历之前监察风波已使各方心存芥蒂,大皇子之死将姜家推上风口浪尖,文斓死谏已使天下寒门士子群情激愤。若文斓身死消息流出去,口诛笔伐必将以排山倒海之势涌来。此时趁胜追击,奋力参,并非没有机会动摇姜家在朝根基。”
周慈还是急:“道执,若是万呢!你看看文斓是什下场!文斓还只是参劾姜系同党,而殿下是直接参劾姜首辅,如何确保全身而退?!”
商白珩道:“殿下对此已有考虑。要确保无虞,还需两个助力。是要淳于公府暗中推波助澜,二是要北原王府在军政上参劾姜大帅。”
淳于南嫣直沉脸听着,听到此处,与商白珩交换个眼神,点头道:“淳于公府早就唯殿下之命是从,只要殿下吩咐,万死不辞。”
她顿顿,眸光渐转犀利道:“殿下此计甚好,姜家若政军两脉皆出事,便会左支右绌,自顾不暇。只是北原王府素来不参与朝政内事,要小王爷出手合作,恐怕很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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