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熙见商白珩振奋样子,知道这才是能叫商白珩畅快东西,便也不再多言忧虑,顺着他道:“西北边境隔着娘子山,北原经娘子关到西境腹地,不出百里,急行军夜就到。”
商白珩点头:“如此,你明白这次陛下把宋大帅召回京是为何?”
燕熙沉吟道:“想要把姜西军交给宋家?”
商白珩道:“此事要反过来解。只叫宋大帅来,说明萧家已然出局。但给不给宋大帅以及给多少兵和边线,还得看机缘。”
“宋大帅时半分也吃不下庞大姜西军。觉得父皇不会只把姜西军交给宋家,因为大靖边防卡在权贵手中已经太多年。”燕熙接着商白珩思路道,“老师说机缘是?”
他下僵住,像是理解不般,走近看又看,待发现那错杂着真是白发,他像是小孩子发现父母生病样,难过地说:“老师,您头发……”
“前些日子,不小心淋雨,又贪嘴喝些酒,回宅子也没往心里去,结果大病场。”商白珩从容地道,“难得生病,病回便伤着气血,好在只是白些头发,旁都没事。悲野说仔细将养着,说不定还能白回去,不打紧。”
燕熙木木地站着,眼眶有点红。
“微雨,你十四岁时,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,这会十九,怎反倒还婆婆妈妈呢?”商白珩直视着燕熙,语气里有身为师长严厉。
在那些纠结自己心意日子里,他从不敢直视燕熙。
理,北原王府绿呢马车他也不用,连那日穿回来绯色官袍他换下也不再穿。
燕熙这日散值,回宣宅晃圈,就往官书巷去。
因着商白珩官职是正五品,早朝时不进奉天殿,而燕熙要进殿,燕熙在早朝时遇不见商白珩也是常有事。
但连着几日遇不到,燕熙便觉不出对劲来。
问卫持风,卫持风才吞吞吐吐地说商先生病。
商白珩道:“陛下苦权贵已久,其
那场微雨中痛饮叫他找回原本位置,他变得格外坦荡,字句也不必在心中百转千回才敢开口,他已然可以做到泰然地与燕熙相处。
燕熙被商白珩说得略垂眸,可他心中还是难过,张口还想说什。
“为师事,自有主张,你莫要担心。”商白珩打断燕熙,目光转向桌上摊开画纸,他看到这幅画,眼中就烧出光来,难抑兴奋地招呼燕熙道:“直想画副大靖边境图,总是耽于琐事。这几日在家中养病,正好得空。”
燕熙瞧见张六尺见方画作,左边写着《大靖皇舆全览图》,画上山川河流、边关要塞画得细致精妙,令人叹为观止。这样副皇舆图,七天便画出来,那必得是呕心沥血,废寝忘食。燕熙想到商白珩是病着画,心中更是担忧。
商白珩两眼发光,指着皇舆图右上方:“你看北边和西边。”
燕熙听,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来瞧瞧。
为着避人耳目,他直接跃进商宅院子。
怕出现太突然惊着老师,他落地,故意弄出点动静,随即商白珩便听到唤他:“微雨是吗?进来。”
燕熙推门进去,见商白珩正在伏案画着什。
新点蜡烛照着商白珩略显憔悴脸,燕熙目光却是首先被商白珩头发凝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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