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好似等待问斩死刑犯,天天提心吊胆、神经兮兮快要疯。
当明确告诉他死期时,他反而平静。
燕煦开着宫门,在等自己结局,也在等个人。
隆裕宫总管太监双喜已经陪他等天。
此时宫里已传晚膳,双喜道:“主子,咱们用膳吧?”
她咬咬牙提醒道:“可是楚王必定危险,若楚王也出事,主子,您以后不仅没有挡箭牌,也没有亲近人。”
“左右就是成为孤家寡人。人上人哪个不是孤家寡人?陛下在位二十三载,如今身边又有谁?”燕桢儿生生撕碎帕子,他几乎就要咬碎牙道,“救不小煦,若出声,只会叫陛下和百官更往萧氏去想。此次危机,萧氏必倒,连累萧家皇子也是必然,总要有人出来受罪。小煦……只能看他造化。”
绿芙听到这声声时常能听到燕桢儿叫“小煦”,不禁想起六皇子每每见着她这个婢女,都是笑脸相迎,有时高兴起来,甚至亲近地叫她绿芙姐姐。
这样个天真浪漫皇子,本该是无忧无虑闲王,却被卷入这场你死活争斗。此次事情败露,燕煦下场并不会比前面几个皇子好多少。
绿芙到底不忍,硬着头皮劝道:“可是,主子若是不管不顾,楚王怕是会恨极您。不如,做做样子,去瞧瞧楚王?也叫楚王心里好受些。”
。
燕桢儿阴恻恻地兀自笑几声,他扶扶头发,似是意识到自己失态。而后站起身来,很快恢复平静,朝门走去道:“陛下近期起用和重用之人,皆是寒门出身,这朝堂以后必然是寒门和清流天下。们尽早与萧氏划清界限为好。”
绿芙担忧地问:“那萧氏会不会牵连们?”
燕桢儿望着下弦月即将沉下去方向道:“本宫是公主,自古以来,派系之争何曾伤及公主?”
绿芙见燕桢儿望着那弯月发呆,那个方向是西南边,那儿有燕桢儿最常去隆裕宫。她小声地道:“那这次楚王他……”
燕煦问:“重华宫传膳?”
双喜为难地道:“咱们在西南,重华宫在东北,中间还隔着后宫,这远,实在是不知道重华宫情
“绿芙,你是觉得太无情,是不是?”燕桢儿用力地闭上眼,他声音苍凉,“若也倒台,他更加无人可依。他若能理解,便理解;他若不能理解,便由他恨罢。”-
隆裕宫。
燕煦枯坐在院子里正对大门椅子上,他从得知早朝消息起就坐在那里,动不动。
之前燕照、燕烈、燕焦出事时,他害怕得躲起来。
这次轮到他自己,他反而很平静。
燕桢儿抿唇不说话,他将手中帕子缓缓地攥紧,漂亮指甲刺破丝质料子。
绿芙望着他站得笔直又端庄背影,她跟燕桢儿多年,知道燕桢儿正在极力地控制自己。
此时燕桢儿又像回平日里那个克制公主,于是绿芙又恢复点勇气,小心问道:“主子,您不出面求情救救楚王?”
燕桢儿紧攥帕子手指骨节发白,狠沉地说:“此事是陛下家事,本宫个非嫡亲皇姑母,不宜多说。”
绿芙比燕桢还要大几岁,她深知燕桢儿不容易,也知道燕桢儿这些年和楚王走到这种关系,多少也是有几分真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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