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清宫内应,是先帝在时就埋下人,这人轻易动不得,绿芙没想到燕桢儿为着这场雨竟动用。
她连忙点头,出去交代。
燕桢儿孤身坐在大殿里。
雨声盖住他血水滴答声音,他用力地闭上眼。
时间在凌迟着他。
因着燕桢儿向是端庄温婉,突然发怒,众人只道是出天大之事,吓得齐发颤。
绿芙是知道内情,她起身领着众人退身出去,自在走在最后,正要阖上门时,听到燕桢儿说:“他有消息?”
绿芙阖上门,回身道:“楚王在乾清宫外跪夜,算着这时辰陛下也快起来,估摸着很快就有旨意下来。”
燕桢儿听着那揪心雨声,沉默半晌说:“这雨,已经下夜。”
绿芙听得心中难过:“也不知楚王如何……”
宫人连滚带爬地去-
燕桢儿夜未睡。
子时末,他坐在镜前,叫宫人梳洗打扮。
他今日穿上最华丽宫装,化极妩媚桃花妆,在烛光映照下,美得不可方物。
连日日为她化妆宫女都瞧直眼。
瓢泼大雨下整夜。
子时末,乾清宫西暖房床帐掀开,英珠赤身下榻,他从地上捡起长衫,披衣系带,光脚悄声拉开门。
外头宫人听到动静,抬眼来瞧,看到是他,立即垂眸不敢多看。
英珠听那雨声拍窗,问:“楚王如何?”
宫人回复:“晕在雨中,瞧着……有阵不动弹。”
燕桢儿并不后悔之前不去替燕煦求情,识时务者为俊杰,他燕桢儿筹谋生,绝不会做明知无用又徒惹是非之事。
萧家两个皇子,牺牲燕煦远比牺牲他代价小。燕煦被罚问罪,他还有机会补救;若他出事,燕煦便当真是叫天天不应、叫地地不灵。
而且他是绝计不能,bao露,他旦
燕桢儿手指紧攥,指甲深入掌心,鲜血淋漓。
绿芙看到血,扑到燕桢儿跟前,眼泪直流道:“主子,您若是担心,就去看看罢,或者求求情让楚王先起来,这样淋下去,人要坏。”
燕桢儿怔怔地望着那砸坏铜镜道:“陛下罚小煦当众跪在雨中,就是做给人看。陛下大抵已经猜测到什,此刻去,就是自投罗网。”
绿芙担心晚上,此刻已是六神无主:“可是主子……”
燕桢儿道:“们还有在乾清宫藏老人,叫他想法子劝说上边人求求情,叫楚王舒服些。楚王有什差迟,及时来报。”
燕桢儿盯着镜子里无可挑剔妆容,突然抓起蓖梳狠狠地砸向铜镜。
铜镜被砸深深地凹陷下去。
正在料理他裙角绿芙惊吓得愣,连忙跪地请罪。
众宫女们哗啦跟着跪片。
“再美又有何用?美与谁看?”燕桢儿望着乌泱泱人,心中异常烦闷,喝道:“全部退下。”
英珠蹙眉说:“把楚王送到耳房里暖暖身子,先喂点姜汤,去太医院请周院判来,待丑时末再把人送回雨里。”
宫人为难地说:“可是陛下有旨,不许管楚王。”
英珠冷笑声,讥诮道:“从陛下榻上下来,你若是不信传话,可以去问陛下。”
那宫人吓得跪倒在地,连连磕头道:“小不敢,求英公公恕罪。”
英珠凌厉道:“还不快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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