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玺帝纡尊降贵地俯身,勾起英珠下巴:“朕给过你机会,你不走,那便永远留下罢。”
“奴婢……”英珠竟是大喜过望道,“谢陛下隆恩。”
天玺帝意味深长地不说话。
又是半晌,就在英珠和明忠以为此番龙颜大
英珠和明忠满额是血抬头。
明忠还好,额头伤不算重;英珠磕着是用死力,血从他额淌满面。
天玺帝目光冷漠地从他们身上滑过,还是看回北方说:“叫周慈也随侍西行,若功成回来,朕升他为太医院院使。”
没人听得懂这是奖还是罚,也没人敢替周慈谢恩。
英珠身子本就弱,这通磕,便有些受不住,血糊他双眼,又流进他唇,他固执地抬头望着天玺帝。
明忠知道此事与己无关,所谓“你们”是指英珠和周慈,可他还是担忧地瞟眼英珠。
英珠对着坚硬地面“哐”地就跪下去,伏地道:“回禀陛下,奴婢没有。”
天玺帝讥诮道:“怕你们殿下气极,要来寻朕报母妃仇?还是想留着此事,另待良机,劝他逼朕退位?”
这等大逆不道话,听着都要命。
明忠听得吓得扑通跪地,瑟瑟发抖。
皇宫。
在最高城楼上,天玺帝望见北边城门旌旗翻动,往北而去。
明忠和英珠随侍在后。
许久,天玺帝仍望着北方出神,明忠和英珠对视眼,谁也不敢打扰。
长久沉默后,天玺帝终于出声:“给他配随行*员都起赴任?”
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时,天玺帝像是才接收到他目光般回过身来,帝王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:“瞧你磕得脸血,平白坏朕兴致,你且走罢。”
英珠听,他脸色顿时变得如同死人,他骇得摇摇欲坠,惊惶地问:“陛下要奴婢去哪里?”
天玺帝喜怒难测看着他说:“你不是直想服侍你家殿下?跟着去西境罢。”
“奴婢不去。”英珠却极为坚定,“奴婢就跟在陛下身边。”
天玺帝冷笑声。他极少笑,这声冷笑连明忠听都毛骨悚然。英珠倒是在床笫之间见过,正是因为见过,更添惊惧。
英珠吓得脸色铁青,以额重重磕地道:“陛下恕罪!奴婢……只是觉得殿下心中太苦,不愿叫殿下再添烦扰。”
天玺帝冷哼声:“你们都有自己主意,很好,非常好。”
英珠吓得又是连连磕头。
明忠心中也大叫不好,连忙陪着磕头。
天玺帝淡漠地看着两个随身内侍,待看到额头磕出血顺着砖缝往远处淌时才道:“停下罢。”
明忠答:“汉临漠将军任西境都统,已先行步。文官配平川巡抚梅筠,岳西提刑按察使贾宗儒,西洲布政使周叙。都是从主动投名*员里选,大多也都是总督旧相识,他们早就到吏部领牌子和官印,今日跟着总督车驾走。另外还带被贬为庶民温演,幕僚班子想来很快也能建好。这些都是精兵强将,想必遇事必能手到擒来,逢凶化吉。”
天玺帝却嘲弄地拨下手中碧玉手钏,似是不信。
他转而随意地问:“你们没把废后罪行,说与小七?”
你们?
明忠心胆颤,面色霎时苍白。此事涉及柔嘉皇后遇刺之事,其中关隘极多,牵连之深难以估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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