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照实说,把军户困难、粮饷困难,还有们判断漠狄今秋会大举来袭之事,字不差报与总督。”严瑜手停在账本上,沉着地说,“听说总督连夜赶路入境,今日到总督府,竟是谁也没见,想来心中是有些想法。明儿咱们去,只要总督肯见们,便是对西三卫情形有些判断。京官最是熟谙官场,能在那波谲云诡是非场上平步青云之人,绝非池中之物。指挥使,西境这多年才等来个不姓‘姜’总督,咱们无论如何也该为西三卫搏把。”
魏泰听得心中叹服,正襟危坐地点头。
就在此时,传令官来报:“有两个商绅求见,说来义送粮食。”
“多少年没有商绅来白送粮食?”魏泰于军事上很有主意,“眼下漠狄盯们极紧,细作防不胜防。军营重地,不知根知底人来,概不见,请人走罢。”
严瑜若有所思地问:“太奇怪,若是细作,绝不会顶着商人名义来,也不会挑夜里防备警惕之时来,他们可还有说什
燕熙也下马,把缰绳丢给卫持风说:“西三卫地处要塞,直接护卫西境与漠狄互市,是战事最频繁营地,近年来虽没有大战,但大小摩擦不断。战士们出生入死,是以官宦子弟皆不往这里送,这里反倒能出个寒门主将,算是西境军户逃役最少卫。”
卫持风陪着瞧天,知道小主子这天被气得不轻,他数数挂在营门前敷衍风灯,明灭正好各半,心道:“希望这魏泰不要再叫小主子失望。”-
西三卫主帐里。
魏泰在灯下皱着眉瞧着账目和军报。
他身旁坐着同知严瑜担忧地建议:“要不明儿去找总督?”
京军之外,大靖地方军为卫所军。
所谓卫所军,便是卫兵和边兵。
大靖各郡均设“卫”,统筹全郡兵马;各县设“所”,统筹全县兵马。
西境因常年战事,卫所密集。
燕熙与卫持风从王员外府出来,便沿着边境线,挨个探访卫所。
魏泰惆怅地说:“心存,你是知道,这人最不擅那些阿谀奉承,听说总督大人是倖臣……”
“指挥使!”严瑜少有地打断上峰话,正色道,“你糊涂啊!倖臣,这个词说出去,丢是谁脸面?除误总督大人名声,也是在给陛下抹黑。今上从登基到如今整肃朝堂、洗清四姓,何等艰难?你想想陛下二十余年卧薪尝胆达到局面,会轻易断送在个绣花枕头倖臣手上?”
魏泰在战场上勇猛无双,但于谋略上差强人意。
但这人强就强在有自知之明,又幸运地遇着个合拍副职。这些年他艰难地维持着西三卫,因有严瑜时时提醒,竟也没犯什大错,好几次危机都被他闯过来。
当下魏泰心中惊,直叹好险,忙问:“心存,那若是见总督大人,该怎说?”
今日最后程是西三卫。
西三卫位于平川郡与岳西郡交界处,乃是要塞中要塞。
轮圆月升上夜空,揽月破云停在西三卫外。
燕熙看西三卫稀稀落落灯光,面色彻底冷下来。
卫持风跳下马,请示道:“主子,西三卫指挥使是魏泰,锦衣卫有他档记,他是路从小兵升上来,直在西三卫,是西境少数几个没有氏家背景武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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