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超眼睁睁看着,面上还是惶恐恭敬,可他没有伸手去扶,也没有喊人相助,面是火上浇油说:“哦,对,汉老将军您还是太子太保,你大概也不知道,现下您宝贝徒弟太子殿下在西
大靖好不容易走向这步,往后不能再有差错。
桩桩件件事情冒上汉阳苍老心头,最后落在汉临漠名字上。
汉临漠血淋淋身首异处画面逐渐蒙住汉阳心神,老将军像被人拿刀子在剜心头肉。
年老失子,白发人送黑发人,这是人间极痛。
汉阳捂着心口,指着冯超说:“你胡说……”
汉临漠身故消息,经宋北溟专门交代不能公开,从西境送来军报以密信渠道,只呈给天玺帝,连内阁手都没经。
怕就是在这特殊时刻,汉阳老将军和待产汉临嫣受不。
汉阳年近八十,若不是天玺帝不放心把五城兵马司交给其他人,他这个年纪该在家颐养天年。
汉阳只有子女,儿子汉临漠在守边关,女儿汉临嫣这两日就要临盆,老将军今日原打算巡完城门就到北原王府去看女儿,谁知在天光乍亮之前,听到这等噩耗。
汉阳以为自己听错,他脸色陡然苍白,不可置信地瞧着冯超,抖着胡子问:“你说什?什汉少将军?”
百官走出很远才敢小声嘀咕。
“内阁、锦衣卫等近臣抱作团,主心骨还在呢。”
“瞧着也是,没事,大家瞎想什。陛下日理万机,休息几日又有什。”
各方也就安心。
此时是卯时初,天还未亮-
“老将军您原来不知道啊?”冯超露出吃惊表情,捂着嘴巴说,“啊,可能是大家怕您受不住,都瞒着您呢!坏事!真是对不住!老将军,您看这嘴快,该死。”
冯超说着就掌自己嘴。
汉阳联系起昨日天玺帝古怪地传他用膳,问他身体如何、家中如何。又想起北原王府管事天天好声好气地请他去瞧汉临嫣,还有身边陡然增加护卫。
这些都太反常。汉阳转头往后瞧去,见北原王府管事正往他这边瞧。
汉阳确信,他脸色霎时苍白,阵锥心之痛袭来,他用力地皱紧眉,用力地按着胸口。
“汉临漠将军在仙女湖旁被枭首示众,听说棺椁正在运回靖都路上。”冯超状似悲痛欲绝地说,“汉将军真是太惨啊!”
汉阳站在城楼台阶尽头,脑海里呈现儿子尸首分离情景。
他已经很老,不复当年那般茹毛饮血、果断狠决,他所盼所护全系在大靖清明、太子平安和儿孙安康。
他儿子汉临漠直都是无所不能,怎可能战死呢?
汉临漠是太子少保,太子手底下没统帅又该如何是好?
早朝散尽时,五城兵马司迎来汉阳老将军巡检。
汉阳如今暂代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,他每日都要到五门巡检,今日巡到北门时,照旧是由很久以前老部下冯超接待,这冯超如今是北城门指挥。
冯超见汉阳,极是恭敬地行礼,陪着汉阳巡视。
两个长官走在前面说话,后面人没敢跟太近。
汉阳巡视完,冯超把汉阳送到高高石阶口时,像是才想起什事般,难以启齿地变变脸色,脸关切地说:“汉少将军身故,汉老将军要保重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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