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伤得重,要不惜代价救人。”燕熙神情风轻云淡,似乎伤势不重,“立刻带她回去。”
卫持风看着燕熙受伤手。
“无碍。别人带着她冲不出去,救人要紧。”燕熙除脸色苍白,瞧不出其它不妥,稳声说,“这里还有许多暗卫,你放心。”
卫持风咬牙抱着紫鸢,冲出重围-
燕熙走出厢房,站在高高楼梯尽头。
燕熙下属忠诚更多是来自心悦诚服。
温和与平静也可以成为利器,这是燕熙在耳濡目染间教他。宋北溟在浓重血腥味和皮肉焦味中抬手压在鼻尖,他好想念燕熙味道,“枯”在这刻蠢蠢欲动,如果不是有着荣安抚,“枯”在这凶残战场上被激起原始邪恶,那种与世沉沦破坏欲又要卷土重来。
宋北溟感到可惜,应该像燕熙那样,留方帕子在身上,带上燕熙味道。
他看向属下,汉崎和施远从方循和都越答话中已经冷静下来。
“们只有两万人,不宜久战。”宋北溟拂落肩上雪说,“漠狄是大靖属地,们还会再来。打孩子不必急于时,漠狄终将回朝。”
战斗结束,收拾战场用些时间。
苍龙军人人欢欣鼓舞,这是大靖三十年来第场出关胜战!
施远和汉崎身为将军,也是头回在疆域外打胜仗,这是武将最高成就,他们尽量克制着情绪,努力含蓄地望着宋北溟。
施远看着宋北溟长大,说话能随便点,他看汉崎欲言又止,便率先说:“都统大人,咱们要不要顺手把孤矢关打掉,那里头还有万人。把这两个营清干净,咱们西境今年冬天战事便要省心许多。”
宋北溟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叫方循来:“剩下多少弹药?”
楼下打斗还未结束,不时还有飞檐走壁刺客想来袭击他。
他身白衣沾血,如雪里绽放红梅,他受伤手垂在身侧,虽然用布条绑还,还在滴血。
燕熙能闻到血里浓郁“荣”,他眼中红色起起
天色破晓。
苍龙军长刀入鞘,战马前膝高抬,宋北溟骑当先,两万得胜军凯旋而归-
互市酒楼。
卫持风去扶紫鸢,可紫鸢伤势太重,竟是扶不住。
“鸢姐,得罪。”卫持风把人抱进怀里,转头见燕熙正瞧过来。
“用大半。”方循很有分寸地回答,他望眼天色,接着说,“们突袭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漠狄,天已快亮,若是漠狄大军合围来救,怕是不好撤退。”
宋北溟看向都越。
都越直在分辨着风雪里气息和大地震动,他神情并不像其他主将那轻松,谨慎地说:“瞧着风雪还会加大,要不多久雨雪便会越过定侯山。若是来路积雪严重,们撤退会受影响,马也不好跑。”
宋北溟在不知不觉中与燕熙越来越像。若在从前,他已拿定主意之事,会毫不留情地驳回下属意见。他在从前那五年间做都是极危险事,靠是杀伐决断和赏罚分明,属下对他忠诚是在恩威并施里积累起来。
宋北溟发现燕熙更擅长于借力和借别人说话。燕熙很少在议事时直接下令,可燕熙即便说少,议堂里始终有根线,稳稳地拽在燕熙手上,再众口难调事,最后总得达到皆大欢喜,于是后续事务办起来也事半功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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