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玺帝看到燕熙闷着脸不接话,高高在上地笑声,又说:“朕把这些资源指给你,未曾想过收回,甚至直纵容‘太子党’壮大。譬如你那位商老师,高居内阁次辅,又掌着吏部尚书,内阁和吏部不能同时在个人手上,这在前朝和本朝皆是不用明说成例,可朕还是允。商白珩是有本事,可那又如何?他平步青云,全凭朕笔批红。”
在转回头时,又是那个冷漠帝王,兀自说起:“有句话,汉临漠说很好,‘师父不要你天下无敌’,做皇帝不必事事做到第。你文是第,武也要第,可这能让你当上皇帝吗?”
燕熙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身边没有天玺帝探子,是以听到这句话并没有生起多少波澜。令他愤怒是天玺帝轻漫,他回刀立在殿中,注视着天玺帝说:“为何不能!现在能用刀来指着你,靠就是文武第。”
“非也。”天玺帝冷哼声,不以为然地说,“‘双拳难敌四手,恶虎还怕群狼’①,你是朕儿子,靠是朕支持。要做皇帝,若是想着事事争第,面面俱到,疲于案牍,累于俗物,得不偿失。你这个太子殿下,能站稳这个位置,不是因为你事事第,而是因为你文有商白珩,武有宋北溟。你有文武状元死心踏地跟着,也是你本事。这点,倒是随朕。但是,你别忘记,这些,也是朕支持。”
天玺帝说得如此轻巧,在燕熙看来简直无耻至极。
他气得冷笑,扶刀质问道:“陛下竟然还敢说支持!少时被羞辱,在皇陵时被刺杀,你管过吗?好几次差点死掉,陛下在哪里!管过什?!”
“你也说,是差点死掉。最后不是没死吗?”天玺帝轻飘飘地说,“你以为周慈去皇陵医治你,朕不知道?若非朕装作不知,默许他去,你这个七皇子早就死过千百回!”
燕熙感到恶心,天玺帝这般自以为是,却是他多少次死里逃生。他在恶心之余还感到难过,他对这个父亲最后那点点期待,也被磨灭。他神情愈发冷淡,流霜扶在身侧,讥诮道:“陛下万事在握,无所不能,自然不知人间疾苦,生之不易。”
天玺帝被燕熙神情刺到,他露出不舒服神情,重新打量燕熙,似乎想看燕熙哪里有不妥,可燕熙除消瘦些,气势面色皆是盛状。他微眯眼反驳道:“你现在对朕百般挑剔,可有想过,你能有两位文课老师和两位武教老师,都是朕指给你。放眼大靖,谁还有这等优待?连你视为嫡亲商白珩,若非经朕首肯,他能去皇陵教你?你远在皇陵,看着清苦,可你授业恩师是全大靖文魁武冠,你以为理所当然,全是朕安排,而你却没向朕谢过恩!还有宋北溟,你当初借着宣隐身份,跟他打情骂俏之时,朕默许你们胡闹,否则朕若那时便棒打鸳鸯,也就没有你们日后海誓山盟。你和宋北溟,不知天高地厚年轻人,得好处,竟然还敢胁迫朕指婚?”
这在燕熙听来全是强词夺理,他正要反驳,天玺帝却似对这样父子争锋不耐。
天玺帝没有给燕熙接话机会,强势地接着说:“还有你自以为拢络人心,你那收编千锦衣卫和那些文武*员,哪个不是朕指给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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