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北溟什都问不出,反而让他更加焦虑。
意外是,隔日,燕熙便如常。
陛下近日敏感扫而空,望向人时,眼里又有深不可测光-
十四日能做多少事?
燕熙每日要上朝,批完折子
如今知道寿数几何,他喟叹着深吸口气,又恢复成那个杀伐决断燕微雨-
宋北溟这两日心神不宁,把周慈和小夏先生请到跟前问燕熙病情,两个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宋北溟便盯着周慈。
周慈面色镇定,他对自己诊脉还是有把握。虽说不出燕熙准确时日,多少是知道这时候该用些吊命药。是以燕熙要他制荣血丸,他没有反对。
周慈这些日子夜里都睡不好,时常半夜惊醒。为着方便照顾燕熙,周慈就住在坤宁宫偏殿。
信封上写着“燕熙亲启”,小夏先生古怪地看着燕熙说:“家为何会直接给陛下写信?”
燕熙接过信,微眯眼。
望安看燕熙没有回话意思,机灵地捧出果子,哄着把小夏先生请出去。
“陛下五脏六腑已衰竭,断荣血丸便油尽灯枯。新岁不远,陛下珍重。临行之日,思危来送陛下。——夏霜”
燕熙面无表情地把信看两遍,冷着脸把信投到炭火盆,冷漠地看着那信化为灰烬,直到那灰烬飞卷,飘落在四处。
溟觉得微妙。
尤其是方才,当燕熙看到梅花枯死,竟然脸色煞白,宋北溟那种微妙感变成不安。
“怎?”宋北溟把人扶住,握燕熙手,入手冰凉,他陡地提起心,劝道,“梅树多得是,换株便是,叫卫持风亲自带人去梅林,挪个十株八株回来,为些伤神,平白伤身子。”
“知道。”燕熙怔怔盯着那梅树,他发觉自己近日心绪格外脆弱,这大约是身体病症某种反应。
因为他连几日用着“荣血丸”,不想让宋北溟看到自己病态。可用着荣就像是浑身病痛人服止疼药和兴奋剂,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今身体如何。
他夜里醒,再睡不着,便整夜翻看医书,只要坤宁殿里有人传话,他便会立即跑到门边。
就怕燕熙出事。
但即便如此,宋北溟问他,他也不肯多说个字。哪怕他知道宋北溟是“夏至”也绝不松口。
周慈只听燕熙。
燕熙不叫宋北溟知道,自然有燕熙理由。
灰白纸烬落些许在燕熙绫罗常服上,他抬手扫去,又从暗格里抽出药匣子,里头安静地躺着十四枚荣血丸,天粒。
今日是腊月十六,十四日后是除夕。
燕熙想,陪梦泽守岁正好。
燕熙面色沉下来,变得格外凌厉,对着虚空说:“夏思危,你若敢在新岁前把朕带走,你这主神也别当。”
燕熙近来种种惊疑不定,源于未知,以致时常悲春伤秋。
是时间快到吗?
宋北溟看燕熙愁眉不展,忽然意识到症结,捂着燕熙手说:“挪地儿会伤根,本就不好活,这不是什不好预兆,你不要往心里去。”
“知道。”燕熙再次这般回话,他想活得久些,哪怕病得不好看,也要多陪宋北溟些时日,“不用再挪,想看你陪到梅林去看便是。”
燕熙想,又该唤夏先生来-
隔日趁宋北溟不在时,小夏先生递来封信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