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四方方庭院里,在正中央,在那棵结满生气玉兰树下,不知是哪来臭小子笑得脸无害,他折程四爷家花枝,还拈下片白瓣儿,抿在嘴里,满面春风都是收不住笑容。
程翰良就这看眼,便记住这个身影。
“你叫什名字?”他当时问道。
“晚辈李琅玉,‘君赠金琅玕,报之双玉盘’琅玉,见过程四爷。”
声音琅琅
程翰良抬眸凝视他,良久。确,是有这个可能,可还不能打消他疑虑,他不是不相信寒门出贵子,才华学识不是问题,只是教养与气质,仅凭个卖菜妇人很难培养到这种地步,除非……
李琅玉没有注意到对方心思,自顾自地对着瓷壶饮酒,程翰良也没管他。
“你父亲生前,可有从事……”
话未说完,对方支撑不住醉意,下子倒在他怀里,唤几声也没醒。
醉恰是时候。
“你是谁?”他问,声音冷冽。
李琅玉愣愣,木木地报上姓名。
“你与兰兰如何认识?”程翰良食指敲着桌沿,下下。
“们都在央大读书,兰兰是师姐。”李琅玉答道,幽黑眼珠里闪着不解。这些事情他很早之前便跟程家说过。
程翰良继续问:“令堂令尊又是谁,如今在哪?”
程翰良从宴客厅回来时,张管家已经按照他意思,将李琅玉安排在寝屋里。
灯光下年轻男人侧伏在胡桃漆木方桌旁,染红面庞遮不住俊秀。程翰良刚进门,便看到他举着空杯对准嘴边,倒腾半天却没喝到什。
这样子很是天真。
他来到李琅玉身旁,凝视片刻后,手夺过杯子,顺势抬起对方下颔。
四目相对。
程翰良皱着眉,只迟疑稍稍,还是将他抱到床上,并拉好被子。
李琅玉熟睡时,细长睫毛贴在眼睑上,看上去十分温顺。程翰良端详着他脸,看阵,心道,最好是个老实规矩花瓶,不然样会废你。
走出房门,他叫来张管家:“找个时间查下徐桂英这个人,另外再跟央大那边要份李琅玉学生档案。”
张管家很快会意,“四爷还是不放心?”
程翰良蹙着双剑眉,看向窗外那株广玉兰,思绪回到第次见李琅玉那天。
“家母徐桂英,在西街口卖菜为生。”
“那你父亲呢?”
“父亲……”李琅玉眼神微微涣散,仿佛想起些往事,他缓缓戳口酒,脸上流露出悲伤之色,“父亲死。”
程翰良记得他之前确实提到点,但是具体未谈。“因为什逝世?”
李琅玉眼圈泛红,喉结动动,翕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,等到好久才徐徐说出:“被……被日本人杀死。”
李琅玉睁着迷离双眼看向他,心里还惦记着被拿走酒杯。许是大脑还未清醒,他不满地蹙起眉头,像个幼童样伸手去抓,程翰良轻而易举地握住他手腕。
他是军人,手劲很大,这捏有点令人吃痛。李琅玉找回点意识,“四爷?”
程翰良不急着回应,他坐下来,凌厉鹰眼盯在李琅玉身上。“还想喝?”
李琅玉无辜地点点头,略停顿后,又摇头。
程翰良随手满上杯,递予他。李琅玉刚想接过,他却像存心戏弄般故意拿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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