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桂英没多少文化,话是有说,有二说二,与李琅玉之前讲并无冲突。问得越多,张管家也愈加疑虑,难道真是四爷多心,这位入赘姑爷也不过是个普通寒门贵子。
若是这样,自然最好,他希望如此。
李琅玉带着程兰来到小巷外那条货街,正好看到群人拢成个圈,不知哪来杂耍团在表演川剧变脸,程兰平日很少出门,觉得很有意思,于是两人也跟过去看。
表演者脸谱由青变红,再由蓝变紫,假动作快得难以察觉。李琅玉边欣赏,边给程兰讲解变脸
张管家嘘寒问暖地客套番,解基本信息。后来,他让李琅玉带着程兰四处转转,自己则留下来继续问徐桂英。
“琅玉少爷这优秀,你定费不少心思吧。”
“琅玉这孩子挺懂事,自他爸走后,就个人扛起家里大半重任,学习上也很努力,没让太操心。”
“他是不是喜欢听戏?”
“是啊,他打小就喜欢听,还经常跑去戏台子玩,跟那里师傅们关系挺好。”
程翰良说早上,还真是大清早。天空蒙蒙亮,片雪茄烟烬染过灰,不明朗、挺阴郁。大概六点左右,程兰房里丫头就开始敲李琅玉房门,媳妇见婆婆,第次总是有些紧张。
李琅玉其实也不轻松,他拿着粒白瓜子,攥在手指间,满怀心事,整个人潜在窗边光影中,不发声。程兰拿着套旗袍到他面前,问好不好看时,被他脸上冷意给怔住。李琅玉回过神来,意识到失态后,迅速切回平日温和模样。
“这套秀雅大方,觉得不错。”他笑着回应程兰,让她安心。
梳妆台上横着根竹月牌铜壳眉笔,李琅玉随意拣起,歪头道:“给你画眉吧。”说罢,他还真有模有样描起眉来,程兰仰着脸庞看他,“你怎还会这个?”
“小时候经常看父亲给母亲画,看多,自然就会。”他说得很认真,不像有假。
“琅玉少爷字也写得好看,仿是欧阳询,是他自己练吗?”
“字这方面不是很懂,但先生还在时,确实有教琅玉练字。”
“请问令先生之前是干什?”
“他啊,是名教书匠,对琅玉管教很严,要不是后来,那些该死日本鬼子,他也不会就……”徐桂英停下手中活儿,暗灰抹布紧紧攥在团,有些神伤。
张管家安慰几句,支开话题。
程兰长相算不上云姿雾秀,但那双眼睛却极其漂亮,温婉里透着坚定,仿佛让人看到雪山上盛开花。这种眼神让李琅玉有种莫名熟悉感。程兰见他盯着自己,有些不好意思,别过身子捋捋额前刘海,不动声色地遮住那块难看烫疤。
张管家开车四平八稳,路上只花个钟头便到徐桂英家。
李琅玉拎着左袋右袋朝里喊声“妈”,然后里面便走出个将近五十岁妇人,灰蓝上衣,外面套着围裙,地地道道朴实相。李琅玉和她紧紧相抱,母子重逢,十分感动。
张管家在旁看着,眉是皱着,心里是纳闷,并没有传说中狐狸精现形戏码。
中午,徐桂英准备桌饭菜,向程兰和张管家表达感激之情,她说自己就琅玉这个孩子,谢谢四爷高看,让他进程家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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