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桂英儿子,李生,也就是那领头打富少爷拳混混,多年地痞为业,进局子如回老家,偏偏这次惹太子爷,只要对方不松口,这牢底铁定要坐穿。
徐桂英听说儿子犯事,特意从外地跑到北平,跪在地上苦苦求情,富少爷不为所动。李琅玉在旁听她说起家境——无依无靠,丈夫逝世,儿子姓李,没有熟人。这切很合心意,实在是再好不过。
他暗地去找徐桂英,拿出帮忙样子,以李生为筹码,对其循循善诱。徐桂英就是个地道农村妇女,什都不懂,听到儿子有望出来,便感激得落泪,将他当作大善人。李琅玉吃便是这妇人淳朴老实,他与徐桂英对好口风,从出生到成长小事,样都不放过,模拟上百遍,确保字不落。
他当时看着徐桂英,觉得真是老天都在助他,那有什理由不去报仇。
李琅玉与程兰回到家后,张管家向程翰良那里交差,程翰良低垂着眸,笑笑,只说句先这样,徐桂英那里继续盯着。
半年前,国内两党形势严峻,东北揭炮子儿,陕北开游击,十里长街,报纸雪片似哗哗下,学生□□,浩浩荡荡,抓人抓人,开枪开枪,还有麻木至死国人,哆嗦在北平这件挂满破洞旧长衫里。
李琅玉是在这时回国。从日本。
当时并归来还有许多留学生,满腔报国之心比比皆是。喝洋墨水年轻人对战争总是厌恶,他们不相信任何方,并认为武力发动者都是愚昧莽夫,他们信仰是科技与教育。
与李琅玉结伴而行有位富家子弟,是在日校友。这位富少爷在经历船晕后,终于将胃里酸水吐为快,然后整个人焕发。他侃侃而谈,指着沿路商铺车辆谈古论今,宛如位访华美国记者,带着有色眼镜,油然而生优越感。
李琅玉看着精神抖擞同伴,只是笑笑。他心里有着自己考量,回来之前想好切计划,但是缺个临时身份——个普普通通寒门贵子,无钱无权,只读圣贤书。
自古狡兔有三窟,曹冢七十二,若被轻易找到,那才叫怪。
过几日,李琅玉在家中无事,陪程兰练完字后,准备将笔墨拿到阳台上去,正好见到三姨太在喝闷酒。上次去冯家戏园,程翰良并没带上她,看样子是气着。
她说整个程家就她个多余人,程四爷也不关心她,宁肯去找男也不愿在她这多待会儿。
李琅玉用镇纸将书页压平,对这女人抱怨漫不经心地来句:“想讨男人喜欢也是有技巧。”
连曼
巧是,他找到。
富少爷全身光鲜亮丽,看便是有钱人样子,再加上他太招摇,被盯上也是意料之中。
天黑时,两人路过卖菜小集市,墙角那块蹲着群无所事事小混混,上来便要抢他们箱子。李琅玉知道这伙人只图财,不想招惹太多,然而富少爷身正气却爆发,他拿着西方法律来教育地痞流氓,结果可想而知,箱子抢走,人也挨揍。
富少爷回到家里,终于想起这里还是思想落后中国,于是动用最原始力量——权钱,纠出那几个混帐,把票子把他们送进局子。
李琅玉那天去领箱子,正好遇到为儿子求情徐桂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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