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琅玉握住头顶上那只手,眼眸深处是波澜不惊暗流,他向前走近步,靠近程翰良耳边,吐出两字——“懦夫。”
将傅家施与切全部忘掉,该是如此才不错。
都说代人做代事,三百六十行,代代相传,薪火不灭。傅平徽那个年代是要混口饭吃,得有门看家活儿,而李琅玉跟他父亲不样,他小时只是觉得听人唱戏好玩,图个新鲜,志不在此,能读书自然比唱戏好。
幸好傅平徽徒弟多,也没指着自家小儿接替衣钵,只不过,这“幸好”到最后也不能幸免。
“这些孩子都是孤儿,行军路上遇到,见他们可怜,又没法上学,趁年纪小,倒不如教他们点东西。”
避重就轻答案,李琅玉并不满意,遂追问:“因为愧疚吗?”
程翰良带着略微轻蔑笑意道:“姑且可以这认为。”
李琅玉猛吸口气,声音拔高道:“你不是说你不后悔吗?”他想起那个雨天里质问,那个冰冷回答。
两人对视片刻后,程翰良伸手□□起李琅玉头顶上缕发丝,慢慢地,嘴角噙起温柔弧度,“大概是你回来之后,有点后悔。”
漫不经心,似真似假。
满庭日光从树叶间隙中洒下来,烟囱里飘起炊烟,有徐徐风声,有叽喳鸟鸣,还有什在悄悄破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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