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只有他和冯尚元两人。
冯尚元心提,暗道莫不是这小子掉链子忘下去。他瞧瞧对方,手持刀戟,保持着先前守关站姿,两眼盯紧他。冯尚元狠狠压下对那相似外貌疑惑,决定来个即兴表演,先把这小子弄下场再说。
到底是有多年经验,这点事冯尚元还不至于手足无措。只见他镇定自若来到李琅玉面前,
“什意思?”李琅玉仔细端凝小会儿,没瞧出明白。
程翰良将手贴紧他手背,慢慢握成个拳,那莲花就这样被握在掌心之中。
“莲托生,同生共死。”
程翰良回到台下时,第二幕刚好结束,等小会儿,舞台旁边终于摆上第三幕名字,而李琅玉便在即将上台行人中。
《文昭关》讲是伍员夜白头,在东皋公帮忙下混出昭关故事。冯尚元重新换发套,和几伙人同上台,三番周转,嗯嗯呀呀地唱几个回合,终于切到最后个场景,而李琅玉,身着守城官吏服,踩黒靴,便是这个时候露面。
着这话时,目光却是许下重诺似放在李琅玉身上,看得对方不由转过半边脸,心里起伏躁乱不自在。
忽地,李琅玉右手顿,笔没握好,作势要掉下,程翰良恰好接住它。
“还,他们要来催。”
程翰良却是伸出手,抬起李琅玉下颔道:“太慢,帮你画。”
李琅玉对这强硬举动瞬间不满,还未开口,又听对方道:“不许皱眉头。”语气不重,但却让李琅玉放弃抵触。
冯尚元看到李琅玉上妆模样后,朝前迈步子蓦地顿下来,那厢嘴里唱词好像被人掐眼儿,好在是换气茬,观众没发现其中古怪,可是对冯尚元来说,却如见鬼煞般。
太像!太像!
他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如此相像人——这程家姑爷怎生得跟那人模样。
他甩甩袖,佯装围着舞台边缘走步子,大脑里千般思绪刻不停,两个名字来回徘徊——李琅玉、傅平徽、李琅玉、傅平徽、李琅玉、傅平徽……直到同台拨演员离场,他才逐渐冷静下来。
但事情怪就怪在这个时候,按理说,李琅玉替是吴成那个官吏角色,这时候早该没戏份,可他现在还杵在台上,跟他搭伙人几次暗示,着急地在幕布后催促他快点下来,但李琅玉偏偏动不动。
两人没有再说话,只有微小动作拨乱空气,木架上有许多小摆置,粉靛紫金油彩妆盘字排开,为这稍显凌乱屋内添点艳色。程翰良注视着李琅玉,眼中流露出丝异样情绪,“当年师父北平首演,眉妆是师娘帮他画。”
李琅玉望向镜子,他其实更像母亲,但上妆后样子却与父亲年轻时无差。程翰良站在他身后,缓声道:“知道你有分寸,但也要注意保护自己,不要置身于风口浪尖中。”
这意思不言而喻,李琅玉微微扬眉,突然冲程翰良露出个笑容:“在们赌局还没结束之前,会保护好自己。”
纸窗外零星光线投到地面上,屋外有几个下人嬉笑着擦墙走过,李琅玉动不动地看着他,程翰良拿根干净笔,蘸些许水红色油彩,示意对方伸出手。
他在李琅玉手心里点几笔,最后绘个莲花图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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