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他也开口,顺着他话头,反问:“你有多少?”
沈却听他肯要银子,以为是个用钱便能打发,心里不由得略微松松,紧接着他跨过那人,口气翻下床,从床底下拉出个破破烂烂木箱子。
“咔”下打开,抱起来
在王府中十三余年,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。
那人手半松不松地握住他脖颈,大拇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他喉结,碰脖子还不够,竟还恬不知耻地去扯他衣襟。
沈却又怒又怕,硬是把将他推开,拢上衣襟,手势打那样重,显然是气急: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
那人笑起来:“你猜。”
“死士?”沈却猜,雁王养批死士,都是殿下藏在暗处眼睛,连他都不知道这些死士究竟藏在哪里,又有多少人,只偶然撞见过几回,皆是蒙着面。
沈却弯刀再度抵前半寸,利刃冰凉凉地贴住那人脖颈,那人却还是不慌不急:“把刀放下。”
沈却瞪着他,压根不肯听。
“杀,你也活不,”他淡淡地,眼弯着,像是还在笑,“知道你秘密,沈、却。”
沈却心里咯噔声,想起那天晚上在他房顶上偷窥贼人。
眼前这人大抵是觉得自己说还不够清楚明,于是又添把火:“那天夜里,看清二楚,你是个不男不女妖物吧?”
寅时刻。
有个黑影敲响沈却门,他不吭声,只是立在门前,很有规律地下接着下地叩门。
熟睡中沈却被这响声惊动,手摸到床边弯刀,在床板边上敲两声,问来人是谁。
门外那人却像是没听懂他回应,依旧自顾自地敲着门。
沈却心中顿时警铃大作,打开火折子,点燃盏油灯。
那人并不否认,大咧咧地踩掉长靴,挤上他那张床榻,而后微微皱眉:“好硬,你俸银不少,怎也不往床上多铺层毯?”
沈却推他把,这下不是戏子小唱娇嗔似撒娇,而是实打实地要将他往地上掼。
但那人仅仅是往外头偏下,坐得依然很稳。
“你到底想做什?!”沈却急,退步将后背抵到墙上,手上动作也急起来,“想要银子?要多少?你说。”
那人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瞧,沈却素日里是很温和个人,他从未见他急恼成这样过。
他特意在“妖物”二字上咬重音,笑音低低,很不怀好意。
沈却咬紧牙关,恨得握紧拳头。
“来前已留信,若无故死,王爷定会查到你头上,你信不信?”
沈却只好收起弯刀,却不料还不等刀回鞘,那人便扑将上来,掐着他脖颈,将他按倒在榻上。
沈却喘着气,狠狠瞪着眼前这个相貌普通男人,他看上去已有三十来岁,下巴上圈青黑色胡茬,显然是平时疏于打理。
旋即他握着那把惯用弯刀缓缓起身,轻巧地贴近门边,谁知他才刚到门前,只听“吱嘎”声,那门栓竟被什顶开。
门开条缝,沈却下意识用身体去挡,可那人力气却大吓人,扒着门边往里挤,竟叫他硬生生挤进去。
沈却手边弯刀出鞘,“当”声划破黑暗,抵到那人颈边。
那人影也不惧,勾唇笑:“沈却。”
很低哑声调,不像是他熟识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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