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却头微低，像个做错
事
孩子：“属下以为赶得及……”
好在谢时观看起来也没有真要发怒意思，食指轻敲在桌案边上，吩咐：“给他抬把木椅来。”
沈却稍
怔楞，有些不知所措样子。
椅子很快抬来，沈却又听见他说：“念你奔波路，这份朝食，赏给你。”
沈却受宠若惊，既紧张又期艾，忙摆摆手，他是王府买来奴，连品阶都不配有，哪里敢自抬身价同王爷坐在张桌上。
“盒子里装什
？”王爷问。
沈却忙将食盒打开，将里头还冒着丝丝热气鸡丝馄饨捧出来，他不知道谢时观今日会起这样早，急急忙忙地赶回来，还以为能赶上他朝食。
这馄饨谢时观认得，不久前沈却买来给他做宵食，他也不说喜欢，只是吃比以往要多，沈却大抵是觉着合他胃口，才特意赶去买。
雪天路不好走，他这来回，又要仔细看顾着不让汤汁撒，又要紧赶慢赶着不让馄饨凉，硬是累出身汗。
见谢时观没有不喜欢意思，他便又掏出揣在怀里糖饼，有些讨好地递到他手边。
谢时观今日休沐，可不知怎，他睡不沉，辰时刻便醒。
醒来不见沈却，他便问那替他挽发婆子：“沈却呢？”
“殿下忘，大人们卯初时便要到校场晨训，”那婆子很恭敬地答，“辰时三刻才上值，想是这会儿也该回来。”
休沐日他向起得晚，少有在这个点醒来，谢时观对着那面铜镜，凑近看见自己脸颊上巴掌印，因着昨夜有层面具挡着，所以只留下很浅道痕。
房里婆子和丫鬟早看着，心里也疑，究竟是谁这般大胆，敢不要命地往王爷面门上招呼，但见谢时观也没有要提起意思，因此便权当自己眼瞎，也没人敢多往王爷脸上瞟眼。
“你不要？”谢时观冷冷地斜他眼，“是看不上本王用过朝食？”
沈却连忙跪下：“属下不敢，只是属下自知身份低微，卑卑不足道，担不起殿下如此厚爱，与殿下同桌而食，是折煞卑职。”
“
谢时观看眼那饼子，上边糖粒让沈却体温蒸得有些化，温是还温着，只是有些塌，不太好看。
王爷看他眼，而后勉强接，随手放在桌边。
沈却见他尝口鸡汤，没皱眉，也没放下汤勺，心里这才微微松口气。
“谁叫你去买馄饨？”谢时观漫不经心地说，“也不知道要赶巧，白白糟蹋膳房备朝食。”
他不爱吃，这份朝食本来也是要丢掉，可他却故意这说，就是想欺负欺负这哑巴。
谢时观大抵是觉着难看，皱皱眉，要婢子们取面脂来，揉在那掌印上，婢子们小心翼翼地遮，这才勉强将那印子盖住。
末，谢时观起身要去偏厅用朝食，出去前他稍稍顿，叮嘱屋内：“要让本王听见句闲言碎语，割你们舌头。”
婆子丫头们忙噤声，跪下来，连声喏喏。
王爷人到，偏厅桌上便摆上碗软羊面，配碟煎白肠，谢时观没胃口，尝口便再不动筷。
就在此时，沈却在偏厅门口抖抖身上雪，而后提着只漆红食盒进来，行礼，又瞧见谢时观面前早已摆好朝食，有些发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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