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头没回应,沈向之便直接伸手去推,可他推又推,那屋门却依旧纹丝不动,很明显,里头上门栓,说明沈却应该已经醒来。
“沈却,”沈向之接着敲门,“睡下?”
下刻,沈向之听见从里头传来两声硬物敲击木板声响,往日里沈却若是睡下,来不及立刻来应门,便会借此先做回应。
他候候,片刻后那木门“吱呀”声,门后是披件长袄沈却。
“身上还发热吗?”沈向之边往里走,边问。
沈却心颤,微卷睫毛轻轻地抖。
他挣出双手,刚要说话,却被林榭牢牢按住:“你想问,到底想要什,是不是?”
他猜中,沈却被他目光逼得无处可逃,只能被迫点头。
“要你乖,听话,”林榭又笑,他很爱笑,可眉眼是弯,眼里却半点笑意也没有,只有几分冷冷嘲弄,“然后取悦。”
沈却听懂,眼前这人大抵是将自己当成个含冤莫白玩物,比坊中戏子小唱还要低贱,他身无长物,没有什可被觊觎,只有这身异于常人残缺……
后林榭干脆捏着他下巴,抵上去。
这下并不是蜻蜓点水碰,双唇相贴,那种令人头皮发麻吐息更近,沈却无力地挣,那人却丝毫也不肯放。
沈却本就头晕目眩,这会儿窒息感越来越强烈,他拼尽全力,拳挥在林榭下巴上。
大概是他病中动作迟钝,这下竟让林榭躲过去,不过也终于让他松开手,沈却无力地倒在被褥上,急急地喘。
林榭还不肯放过他,俯身下去,盯住他因为羞恼而发红眼:“你好笨,第回和人亲嘴?”
沈却轻咳两声,缓缓比划:“已好些。”
沈向之从茶案边上绕过,而后径直走向侧墙扇窗边,不动声色地往外头探探,而后又伸手关上窗:“外头风雪急,你身子还虚,怎把窗子敞这样开?”
沈却心跳如鼓,方才林榭是从侧窗出去,也不知他情急之
这副身子,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,这变态怎还会……
沈却不置可否,心里百感交集,有那瞬间,他恨死眼前这人,恨他高高在上嘲弄,恨他那颗肮脏变态心。
他也恨懦弱多情自己,这样卑贱身子,还敢去爱那遥不可及个人。
他甚至恨他那早逝娘,恨那日阿娘为何不分给他袋砒霜,为何要留他这残缺不全人在世上苟延残喘。
就在此时,他房门忽然被人敲响,而后门外响起沈向之声音:“阿却?”
沈却捡起手边虎形瓷枕便向他砸去,这瓷枕虽是空心,可分量也不轻,真砸在人身上,必会青紫片。
林榭不慌不忙地接枕头,笑着揶揄:“哑巴嘴,除烫些,也并不比旁人好尝,你这样笨,又不漂亮,要拿什来牵住?”
在沈却眼里,这人就是个疯子,他梁上偷窥,撞破他隐秘,又借此来讹诈、欺辱他,他恨他都来不及,怎还会想要去牵住他?
真是痴心妄想。
“你身上没有想要东西,”大概是猜到他心中所想,林榭俯下上半身,鬓角散下发轻轻垂在沈却脸颊上,他便伸出拇指,轻柔地替他拨开,“那又何必替你保守秘密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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