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沈却根本没有回头。
偏厅里熏点着沉香,窗边摆几盆腊梅,迎着那股沉敛清淡木味,有几分佛寺中香火气。
谢时观靠坐在窗边软塌上,见他来,懒懒地问:“碰上?”
沈却点点头。
“到底是满太傅门生,学问与政见虽然说不上好,但还是有过人之处,只是这性子……”说到这里他顿顿,而后冷淡地评价道,“还是小器些。”
沈却木着脸,并不因他惨态而手软。
这样事他做过不止遍,从前他还会怕,还会做噩梦,但如今却已经习惯。
他猜大概是上天早知他今世罪孽,因此便先步夺去他口舌,令他不能言语,又赐罪于他副残缺肮脏身子。
“好难看,”谢时观皱皱眉,起身路过他,目光却落在沈却身上,“处理干净,早些回来。”
沈却再次颔首。
便在他近旁伺候,还是近黄昏时辰,谢时观遣他去接暂住驿管探花郎俞空青。
这位探花郎无疑生副好皮相,又是当朝满太傅旧时学生,杏园宴上叫谢时观偶然见,便发帖邀他进府,说要与他论诗品茶,不过说好听点是“邀请”,可实际上与架着那人入府也不差。
谢时观先晾他几个时辰,而后才忽然想起自己邀这个人,不慌不急地去见他面,接着便直白开口,要他做自己床伴。
可那昔日新科探花郎年轻气盛,闻言狠狠往地上啐口,指着王爷鼻子就骂上。
谢时观坐在上首上托腮听完,不怒反笑,叹挽道:“口才倒是不错,文章却写极烂,若非念在你是满太傅门生,恐污圣人名声,只你这点文墨政见,考到八十岁恐怕也是名落孙山。”
他事沈却知道不多,只是按理说,俞空青是帝师满常山曾经学生,又是圣上钦点探花郎,前途本该是光明片,为何要屈首在王府做个僚客?
谢时观是浑不把那些床伴放在眼里,无论是成还是没成,谅在对方生副好皮囊面子上,他也懒得追究。
再者说,谢时观与满常山乃是知交,罚也罚过,他犯不着再为着这点
而眼前探花郎身着锦袍配翠玉,脸上那股子青涩劲已然褪去,唇上针疤也长好,从沈却距离看过去,几乎看不出什痕迹来。
他比三年前那人,更添几分莫名韵味。
俞空青上上下下打量他番,而后意味深长地笑,又欺近他耳边,低声嘲讽:“你跟雁王殿下这久,也不过还是个奴,让旁人打死,至多赔个百两银子,已算是你有福气。”
沈却看也不看他,与他侧身擦过,径直踏入殿内。
他连个目光都欠奉,身后俞空青恨得牙痒痒,死死盯着他背影,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。
探花郎气脸上青阵白阵,还不等他再开口,站在他身后沈落便脚踹在他膝窝上,探花郎身子顿时失去重心,重重跪到在地。
“沈却,你手最稳,”上首王爷轻描淡写道,“替本王把探花郎嘴缝上吧。”
沈却颔首。
两旁侍卫立即上前按住探花郎肩膀,而沈却稍稍俯下身,在探花郎不可置信叫喊声中穿针、引线。
“你怎敢?”探花郎喊,“是新科探花郎,是陛下钦点……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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