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时观却有些不高兴,只是他不高兴从不写在脸上,只阴阳怪气说句:“不知道。”
沈却疑惑地看着他。
“本王读书不多,不知道又怎?”
沈却连忙摇摇头,又听见他轻轻叹口气,像是惋惜:“这样好书,你怎不喜欢呢?”
沈却不忍见他伤心,即便王爷这话里伤心只分真、九分假,他也要硬着头皮,手语道:“卑职喜欢。”
“当真?”谢时观微眯眯眼,这回笑得却是十分真,“那本王便忍痛割爱,将这些书全送你,你每日回去温习两页,晨起过来,本王要考你。”
王爷赏赐,他自然当笑,可沈却却笑得相当勉强,笑得像哭。
谢时观说完便站起身,由着沈却占他位置,又立在他身侧,盯着那哑巴习字,看他笨拙地握着笔,唇齿微张,看上去有几分呆、几分笨。
“再教你念念书名,你听好,这三个字叫做金、瓶、梅。”
沈却虽大字不识,可这书他也略有耳闻,这是沈落十他们夜里藏在枕头底下偷偷看,他瞧他们那样便懂,这想必是本*|书。
如今听这里边字句,便更确定这猜想。
他再度红脸,谢时观从来离经叛道,若是正正经经地教他认字,那反而才奇怪。
沈却不敢恼,只是将那书轻轻往旁边推。
殿下近来告朝不去,递进来奏本子也不看,像是从此两眼便不闻窗外事。
他难得清闲下来,可毕竟告是病假,场面上还是要装,画舫酒楼是不能去,偏偏他近日又中这哑巴毒。
昨夜召俞空青过去,明明那人生很合他胃口,可他却难以动情,心里总拿他同那小哑巴作比,觉得他处处没风情,漂亮却庸俗。
那哑巴写到半,忽而又抬起头、搁下笔,小心翼翼地问他:“殿下,‘落’字要怎写?”
他若识字,最想便是给沈落写封回信。
“不乐意练这本?”谢时观见他动作,还是似笑非笑张脸,再见他点头,于是便很体贴地给他换另外册。
这册书上字沈却依然看不懂,可他随手翻几页,竟就翻出张图,图上工笔白描,而画中有两个男人正解衣倒在花间草野上……不仅姿态*逸,就连交合之处都画得无比仔细。
“同是白描,”谢时观玩笑道,“本王看着这幅倒比吴道子那幅更胜筹。”
沈却忙将那册书盖上,至于这里头是个什内容,他是不敢再往下看。
“怎不看?”他觑着沈却躲闪视线,点点逼近,“不好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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