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倘或这姜少雄死活不肯……沈却下意识摸向那只常佩在腰间弯刀。
不、不行。
见血终归不干净,也不好处理,还是得先将人诱哄到酒楼里,等那人吃得醉意阑珊,他再把人弄晕,运到这坊内僻静处。
这样冷寒夜,京都里就是冻死个醉鬼,想必也并不是什稀奇事。
可惜半个时辰过去,沈却冷得指头都僵,也没等到人来。
这哑巴难得流露出几分脆弱情绪,十被他盯得正色起来,和他保证道:“发誓,这事儿绝不和沈落说。”
听他这样郑重保证,沈却这才放心地揣着银子走。
这会儿离戌时四刻还有不到半个时辰,他紧赶慢赶地回兰苼院里换身轻便骑装,随即便顶着这场小雪,匆匆往平康里赶。
到那儿时候,沈却问坊间人,听说现下才戌时三刻不到,他这才松口气,猫进巷口里静静等着。
眼见这雪越下越密,而他只着身单薄骑装,方才骑在马上倒不觉得几分冷,这会儿停下来,才觉察出四下里刺骨寒意来。
看上去却有几分支吾,他与十只是熟识,可交情到底是没到那个地步,再说这事儿说来话长,若是攀扯起来,恐怕要误时辰。
见他沉默,十倒先步打圆场,话锋转,问他:“要多少?”
沈却低头忖忖,而后才慢吞吞地答:“五十两……”
他手上顿,而后又往回找补道:“若你时拿不出来,三十两也成。”
同十相熟人都知道,他向是个存不住银子,往往才发月例银子,就要去组上几圈牌局,画舫美人榻上宿宿,好在这会儿年关刚过,要几十两他还是有。
他到四下里寻寻,把这附近都摸索过遍,可也没能翻出半只熟悉人影来,他从来是个小心谨慎,怕小孩子传错话,临行前他还到外府上亲自问过,那姜少雄确实说是戌时四刻。
要给银子是自己,得利是姜少雄,他分明才是最不该误时辰人,是出什事,还是
他又没来得及带伞,肩上发梢都叫雪水打湿,那被濡湿衣料紧贴在肌肤上,寒风吹,便冻成冰。
冷,冷得手脚都发麻。
沈却在病榻上思前想后地琢磨几日,沈落说理,他并不是不懂,那姜少雄欲望就是处填不满沟壑,就是将他整个人囫囵扔下去,恐怕也喂不饱他。
于是今夜里他攒这些银子,说多不多,可说少也不少,村里开销不大,倘若姜少雄肯老老实实地回去过日子,这钱也足够他使上几年。
他是想劝他拿着这些金银回乡里去,今夜他就是给姜少雄跪下,挨他顿拳脚,也决不能再让他待在这京都里。
在十眼里,沈却从来是个老实本分,因此他想也没想,便把手里头银子借出去。
沈却忙道谢,很感激他慷慨,可那些漂亮场面话他不会说,只是暗暗将他好记在心里。
他把那借来银子收进钱袋,而后抬起头,恳切地看向十:“这事儿万不要同旁人说起,尤其是沈落。”
“放心吧,”十笑着拍他肩头,“嘴严着呢。”
沈却稍犹疑,哀哀看着他:“知道你同沈落要好,也只求你这回,他身上伤尚未好全,你千万别叫他忧心,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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