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爷笑起来,方才还有些不虞,这回儿看他低垂眉眼,那副认真姿态,心里头那点气莫名就烟消云散。
他难得肯开口解释:“本王竟忘你是个呆子,句玩笑话,放心上做什?身子才要紧,病就歇着,逞什强?”
王爷心情好时,那双狭长凤眼便愈发显得含情脉脉,琥珀金色眼瞳中甚至能映透出自己影像,勾沈却恍惚半刻。
只是很快他便清醒过来。
谢时观那双眼瞳清澈地能映出所有人,可这世间却无人能走进他心。
哪怕是百两礼,沈却如今也凑不出来,买廉价,他又觉得配不上王爷,拿不出手,因此这才脑子热,想着自己做些东西。
可这会儿不知怎,袖中他那花整整月悄悄准备贺礼,他只觉得分外寒酸,几次鼓足勇气,都没敢从袖中取出。
谢时观这才注意到他,淡淡然扫眼他身段,手掌若有似无地在他后腰上贴下,几乎只是转瞬事,王爷便已经收回手。
“唔……”他脚下微顿,偏头看向沈却,“胖些?”
沈却被他盯得头皮发麻,他近日里寝食难安,身子也直不大爽利,怎可能还胖?
连那几块颇为尖锐碎块,他也拼命地往肚里咽。
吞到半,不知是不是让那碎碴噎着,那管家面容狰狞,手掌握拳,下又下地捶打着自己胸膛。
再下刻,他口气顺下去,可身下却淅淅沥沥,湿大片,不知是因为死里逃生场,整个人都泄气,还是真被吓得狠,这管家竟然下控制不住,在这多人面前尿裤子。
“抬下去吧。”谢时观语气冷淡,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,眉头稍蹙,像是看见什极恶心秽物。
他起身,吩咐沈向之:“会儿让人把那几块地砖敲,再买新换上,这样好御窑金砖,叫他这泡狗尿毁,晦气。”
如他这般卑贱身,连妄想也不配有,他该清醒,不该起贪念。
作者有话要说:
注1:出自《诗经·唐风》中《山有枢》
意思是:你有美酒和佳肴,怎不
就听殿下轻笑声,揶揄道:“让你时常躲懒,三天两头地告校场晨训假,再这般懒钝下去,只怕连你也要发福。”
听见这个,沈却也羞愧起来,他心里直就揣着这事儿呢,回回告假,回回他心里都不踏实,这会儿让谢时观句话给点破,他简直都要无地自容。
他也不辩解,跟在谢时观身后,等殿下再度止住脚步,他才上前,恳切而真诚地:“卑职往后再不。”
“再不什?”谢时观问。
“再不告假。”沈却低低地答。
说到这里他稍稍顿,又道:“这补地砖钱王府不出,待会儿叫沈落带几个人,把那狗奴送回去,顺带着向国舅爷讨地砖钱。”
“就在大门口闹,闹得越大越好。”雁王笑起来,面上露出几分孩子气顽劣来。
他可不怕落人话柄,总要先叫自己舒坦才好,什小器不小器,谁要在背后嚼他舌根,叫人割那人舌头便是。
而在旁目睹这切沈却则悄没生息地捏紧袖中木雕,这小玩意比那块岫玉还要不值文。
只是要送给谢时观贺礼,非上千上万两银子宝贝,他是瞧不上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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