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音刚落,那边葛正便闻声赶来,见着自家儿子,他先是不轻不重地在他臀上拍下,冷着脸教训:“没规没矩兔崽子,阿爷千叮咛万嘱咐,同你说过几回,不许往这内府里来,没长耳朵不是?”
谢时观扫他眼,像是见着什可乐事儿,没来由地轻笑声。
葛正被王爷这笑眼盯得身上不由得颤,上前几步,殷殷地看向谢时观,手搁在底下搓来搓去,副着慌模样:“殿下,犬子稚幼不知事,都赖卑职个没看住,才叫他钻进这内府中来……”
他顿顿,仿佛
“难看死,”王爷皱皱眉,见他有要躺下去满地打滚趋势,于是又开口威胁他道,“再哭,再哭就把你这双眼挖,串在木签上,裹糖浆,做成个人眼糖串。”
那崽子没见识,真被他这句话唬住,哭声顿时停下来,两眼泪汪汪,还朝着王爷打个哭嗝。
哭哭啼啼地开口:“不、不要挖眼珠子,不要人眼糖串……”
沈却实在看不下去,小跑过去,先对着王爷福福,而后才蹲下身抱起那小崽子,轻缓缓地拍着他后背。
这奶娃娃正是葛正家次子,以往都呆在外府,今日不知怎,竟叫他溜进这内府里来。
辰时三刻。
雁王下早朝回府,刚下轿辇,眼里几分倦意,稍偏头,吩咐身侧沈却:“阿却,本王想吃你上回买馄炖。”
沈却颔首领命,疾步个来回,生怕耽搁,王爷便要不高兴,因此他路上连刻都敢没停。
回来时他脸颊红扑扑,身上起点薄汗,悄声喘着气,将那食盒轻手轻脚地落在偏厅案上,又打开来仔细瞧眼。
只见那瓷盅安安稳稳,点汤汁也没撒,沈却终于松口气,合上食盒,到外头寻谢时观。
小崽子认识沈却,躲在他怀里,口个“沈二叔叔”,有大人替他撑腰,这娃娃便又放声大哭起来,哭声竟比方才还要响亮。
王爷不喜欢小孩子,尤其是这样吵这样闹,还不甚漂亮奶娃娃,因此就算人是他惹哭,殿下面上也不见半分歉意。
“谁家丑哥儿,”谢时观挑眉,心里把玩着那句‘沈二叔叔’,而后又冲着沈却笑笑,“你认识?”
沈却正忙着哄孩子,抬不起手来比划,因此面上露出几分急迫情绪,张张唇,个口型:“葛正。”
王爷压根记不起他口中那个名姓主人是谁,绕到他背后看那小崽子,很伤人地点评:“这崽子生得这般随便,想必他耶耶也很难俊秀到哪儿去。”
他人才刚走到廊檐下,便瞧见王爷身影,这院中除谢时观,还有个约莫二三岁小奶娃,那崽子脸上脏兮兮,嘴边左块糖渍,右块灰印子。
奶娃呆呆地和谢时观对视着,紧接着后者忽然笑起来,温和又有耐心地诱哄:“把你手里糖串拿给本王瞧瞧,好不好?”
那崽子大抵是见他穿锦佩玉、衣冠楚楚,人也贵气,因此便轻信他,糖串递过去,肥而短指头松开来,可王爷却压根没去接,由着那糖串滚在地上,裹圈灰土。
奶娃娃先是愣愣,随即嘴瘪,皱着脸哇哇大哭起来。
见着他哭,谢时观反倒笑起来,面上几分顽劣幸灾乐祸:“自己没拿稳,哭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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