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沈却副慌急模样,眼里蕴点水光,晶亮亮,看得谢时观心里又开始发躁。
他踩掉脚下长靴,而后递给沈却只绘金如意笺:“会儿递去太师府,定要亲自交到太傅手上,去时再到膳房里拎些糕饼过去,信笺放在底层,别多话,只记得交到他手上便是。”
沈却颔首,而后又有些为难地,跪着往前蹭几小步:“王爷,能不能、让让?”
谢时观却像才发现似:“下不去?方才怎也不说?”
沈却红着脸,被他这样问,心里反倒还浮起几分羞愧来:“卑职忘。”
沈却对王爷这般性子早已是习以为常,因此并不多劝句,只乖乖顺顺地先他步进殿,而后轻车熟路地往香炉里点上香。
紧接着他又褪乌靴上榻,弯着腰开始替王爷理床褥。
见他手慢脚乱地收拾,谢时观就站在床侧,饶有兴致地品着他背脊间弧度:“阿却?”
沈却回过头,手上也停顿,像是在等他吩咐。
可不料下刻,王爷嘴里忽然很轻挑地冒出句话来:“天没亮,你便随着本王道去上朝,想必这会儿也该倦,不如就在这儿陪着本王睡吧。”
在谢时观面前说话也是什很为难事儿,个八尺高汉子,连眼也不敢抬,整个人都拧着:“冲撞殿下,要责要罚,卑职都认,只望殿下不要同犬子计较。”
谢时观却笑笑,倒很体恤他似:“男孩子,闹腾些也是该,本王个大人,同稚子计较什?
葛正赔着笑,正想谢恩,却听谢时观忽地顿顿,紧接着又道:“不过你看管不力,也不好不罚,这月俸银就不必去领,正好也少给孩子买些糖串,吃多怕要长虫牙。”
说到这里王爷眉眼弯,反问他:“你说呢?”
葛正哪敢说不,被罚月俸银,还得谢恩,谢王爷宽宏大量。
大抵是对他反应很满意,于是殿下往旁侧让半步,故意只留出道小缝来。
沈却不敢再提要求,因此便只好侧着身子,点点地往床下蹭,只是他人实在没那薄,小心翼翼地磨半晌,还是不经意地蹭在王
沈却稍愣神,还以为是自己听错,眸光动,诚惶诚恐地觑着王爷脸色:“卑职才从外头回来,奔来赴去,身上也脏,不好、不好陪着殿下……”
谢时观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眼,没再说话,仿佛方才那句话,不过只是他信口胡说,拿来作弄他。
等沈却理好褥子,人刚打算退下来,可王爷却忽地侧着身子坐在床边,堵着他去路。
“王、王爷,”沈却慌忙抬手,被谢时观目光盯得头皮发麻,“怎?”
他下意识望眼床榻,只见那被褥垫子叫他捋得丝不苟,粗略看去,连丝褶皱也没有。
被他夹在腋窝下带走那奶娃娃还不知道,自己恐怕今年内都要吃不到那糖串。
而那始作俑者则回身,懒懒地打个哈欠,指使沈却:“去,到里头替本王把熏香点,褥子铺上。”
沈却上前步,恂恂地抬手比划:“方才您叫卑职去买鸡汤馄饨……”
“你吃吧,”谢时观打断他动作,“这会儿又没什胃口。”
他从来是这般朝令夕改,往往是才心血来潮地开口句,转瞬便又不感兴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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