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话出,舱内又是阵哄笑:“人哑归哑,可还知道英雄救美呢!”
沈却并非是想出风头,他如今处境堪忧,该是不冒尖,躲在那货舱里不见人才好,可眼睁睁见着这女人叫他们这般对待,他又狠不下心肠。
他正正色,又启唇:“出个价。”
“来真呢?”船上那掌舵笑着起价,“十两银子,你给不给得起?”
怕给得太果断,往后恐怕要遭这些人敲诈,因此沈却便装出副牙疼模样,两两地把那银子从钱袋里往外拿。
“这谁啊?懂不懂规矩?连声招呼也不知道打,这是你该进来地儿吗?谁领上船?”不悦声音。
“,”那中年水手吼声,“他是个哑,侄儿托给,哑巴你还指望他给你招呼啊?”
那人闻言笑起来:“说呢,哑巴归哑巴,舌头不灵,那下头总归还是好吧,估计这小子是闻着味,也想跟着咱们开开荤呢。”
“行吧,你排最后哈,会儿拿几个铜板出来意思意思,既是马老二领上船人,咱也不会多要你。”
“去你娘,”马老二啐他口,“你他娘才叫老二!”
,恶狠狠地骂她句:“磨蹭什?草龟都比你爬得快。”
沈却觉得惊奇,有些不明白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,可见着舱内汉子们面上那不怀好意笑,心里也就隐约猜着。
见他发愣,那叫老四汉子便热心地同他解释道:“那是船妓,勾栏里逃出来贱户,身上连毫铜板也拿不出,又想往南方去,便只好重操旧业,出卖身子来搭这便船。”
“大人理她做什,被人弄烂货色,”另个汉子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剩下那小块饼子,“明明会说话,却偏跟咱们装哑巴,这饼子喂她倒不如喂狗。”
沈却见状,便把那饼子递给他,这汉子登时眼睛亮,忙道:“谢谢少侠!”
拿到第十两时,那掌舵眼都要看得呆,他这运河上拼着命地来回趟,也才得个二十贯钱,实在没想到这冤大头竟真肯为这姐儿出这笔银子。
他刚要伸手去拿,却见榻上那姐儿忽然起身,将沈却手往后拨,终于开口:“搭个人不过两三百文杂费,你是黑心,要到这个价。”
说完她回头去看沈却:“爷若是真心,借奴两银子付船费便好,
汉子们立即哄笑起来。
没人看见沈却手中动作,于是沈却只好上前步,挡在那女人身,边说着唇语,边抬手比划。
这些人终于肯看向他:“这说什呢这是,老二你能看懂吗?”
“哑巴说哑巴话,”汉子们都拿他当笑话,“今儿算是长眼。”
“他是不是说他要替这姐儿付坐船钱?”
“馋不死你,狗东西!”身后老四骂他。
沈却掀开那厚重帘布,走出货舱,外头四处都是湿融融接天水雾,风卷着雨丝往四下里散去。
沈却被这雨迷得有些睁不开眼,摸好半晌才终于找到处房舱。
掀竹帘,便见那不大舱里竟挤下七八个水手,方才那给他送褥子汉子也在其中,个个都赤着半身。
而那矮榻上则躺着个衣不蔽体女人,身上压个汉子,见他进来,那女人也没半点反应,麻木地看他眼,人却动也不动,像个死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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