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他在这府里没找着那人,私底下去问沈向之,沈向之却只会讳莫如深地叫他别多事。
想到这哑巴在外头受怎样罪,沈落便觉得心里疼得发苦,那日那具尸身被人从江里捞上来时候,他甚至都不敢过去看眼。
手脚皆软,人瘫在在竹栏之前,怎也站不起身来。
沈向之什也不肯同他说,有那段时日,他是真以为阿却没,心里百念皆灰,连兰苼院都不敢进来,只远远地望眼,便疼得心慌。
后来还是沈向之看不惯他这般颓丧模样,语焉不详地同他透个底,沈落才敢相信这哑巴还活着。
沈却垂眼,忽然便看到那瓷枕边上,还搁着只木雁,他下意识俯身伸手想去拿,却被沈落轻轻拦住。
殿下砸这只木雁时,沈落等人都不在府中,并不清楚这木雕是沈却送给雁王,因此便好心提醒他道:“那木头雁鸟儿是殿下东西,殿下宝贝得紧,从不许旁人碰,咱们好容易才回来,可千万别再惹殿下生气。”
沈却还是愣着。
过好半晌,才抬起手来,低低地:“殿下……很宝贝它吗?”
也是这会儿谢时观不在,沈落才敢同他附耳,悄声道:“夜里都攥着睡呢,怎还不算宝贝?”
着张脸道,“男孩子,打打才听话,你那般宠着他,到时他拎不清,把自个当成主子,那才是害他。”
“没规矩,就得狠狠地罚,”沈落说着,又看远志眼,支使他道,“去,到重台院里,把房里案下摆箱奁抱过来,漆红那只,上头绘着莲纹,别拿错。”
远志领命,“蹬蹬蹬”地跑出院去,顷刻便没影。
沈落虚拢着人,开屋门,而后带着这大小两人进到屋里去。
屋内陈设未变,只多张精美华贵几案,与这屋内其他陈设摆放在块,显得格格不入,仔细看,那榻上帘帐和床褥也换过。
沈落实在太知道怀胎生子是件怎样凶险事——他阿娘便是生他时没,甚至都没能看他眼,人便断气。
沈向之直都不大疼他,也正是因为他害死他阿娘。
“挨欺负是不是?”沈落红着眼去碰他肩臂,“瘦这多,在外边有没有好好吃饭
沈落心思不在这木雁上,要他先把思来放在榻上,而后前前后后地把这哑巴看圈,只见他身上胳膊腿处没少,也没找到什明显伤口,这才微微松口气。
只是那后颈上衣料遮不住咬痕,以及脖颈上暧昧红斑,还是叫他提着心吊着胆。
“那人……”沈落很小心地问,“那人是、是殿下吗?”
他问得磕磕绊绊,见这哑巴点头,沈落顿时觉得心都要碎。
“他逼你,”他喃喃地,心里又是心疼,又是痛恨,“是不是?”
沈却伺候殿下十余年,哪里会看不出这床褥帘帐是谁东西。
见他发怔,沈落忙道:“王爷嫌寝殿那边采光不好,这才搬来住住,你回来,殿下应该……”
应该就会搬回去吧?
雁王殿下连借口都懒得好好编,府里最好两块宝地,便就是外头正厅大殿,和坐落在内里寝殿,采光通透,冬暖夏凉,底下还设地龙。
谢时观是疯,才会搬到这小院里来受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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