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昨日回府伊始,沈却便直闷在屋里,哪里都不敢去,就是怕见到这府中熟人,怕他们问起自己为什要逃,以及这崽子身世。
师父和师兄能容忍他残缺,谅解他犯下错,可其他人却未必。
但他总不可能辈子都缩头缩尾地不见人。
*
辰时四刻。
“以后这样话,”沈却很迂腐地嘱咐他道,“不许再说,这件事,也不要再同旁人说。”
远志点点头:“除大人,奴哪还敢和旁人说,多句嘴,殿下都要拔奴舌头!”
这王府里,远志最怕还是雁王,沈向之父子不过只是凶些,教训他时手上也有分寸,可殿下却只要动动唇,他小命可能就不保。
正说着,那榻上小崽子忽地便闹起来。
沈却忙回到榻上,伸手摸那崽子身下,而后轻车熟路地去拿干净棉帛。
远志自知雁王乃是全府上下主子,被他差遣来差遣去,倒也不算什。
可为和许久未见沈却拉回几分亲近感来,远志还是顺着往下说道:“王爷住在院里那会儿,常常会把大人留下那些衣裳弄脏,又不肯让小奴送去外府给婆子们浆洗,便只好都由小奴来浣洗干净。”
“洗完,”远志面上副苦恼模样,半带撒娇地同他抱怨,“殿下又要冷着张脸,什话也不说,忽地只茶盏便朝着小奴脑袋飞过来,好在奴躲闪得及时。”
沈却怔怔,有些没明白过来他话里意思,缓缓手动:“什、弄脏?”
“诶,就是……”远志从小在瓦子里长大,对这些事,比沈却悟得恐怕还要深,戏班子里那些戏子跟班都不把这当回事儿,私底下什荤话都说。
沈落确实只带几个人过来,十、葛大,还有两个面善亲卫,从前与沈却也是泛泛之交,沈落每次组酒局,便定会拉这些人道来。
葛正怀里还抱着个小丫头,吮着手指,黑亮眼珠子到处转,这丫头穿着身桃红色棉袄,脸颊也粉扑扑,很有
他给这崽子换尿布,远志便也聚精会神地凑在旁边看,边看还边问他:“沈落大人说这是小世子,是殿下血脉,可奴听外头也有人说,这娃娃是您生。”
沈却心里惊。
却听远志又说:“那些人总爱胡编乱造,说什大人您同平康里妓子勾上……”
后头话就不大好听,因此他顿在这里,便没再继续往下说。
“哦对,”远志忽然又道,“沈落大人还说,下晨训之后,他要带几个亲卫到咱们院里坐坐,都是素日里走得近,叫您不要着慌,只当是日常叙。”
但在这王府里可就不样,有些人心里想着龌龊事,可却未必会拿到嘴上来说。
不过面前这哑巴却并不是那回事儿,他是真对这事愣愣,不是故意在同他装傻,哪怕“林榭”粗,bao地凿破他天真,可在这些事上,他却依旧比远志还迟钝,比他更像是个未经人事小孩子。
在他面前,远志心里总要浮起几分羞,不大好意思地解释道:“就是男人长到年岁,就总要想那档子事啊。”
“这府上连个侧妃都没有,没人同殿下做夫妻,他便只好去糟蹋那些衣裳。”
这小子说得倒坦荡,可那听人脸却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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