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并没有啊。
正当沈却又要抬手时,却听门外忽然传来沈向之声音:“殿下,塔楼那边有消息。”
谢时观闻言终于起身,沈却忙去找件外裳披上,而后便就不徐不疾地跟上他。
出门时他同沈向之对视眼,迅速朝他比划句:“师兄怎样?人回来吗?”
沈向之稍点头:“身上都是些皮外伤,不严重,方才闲不住到你院里看过,说你像是还没醒,便没进去看……”
“下回?”殿下冷嘲热讽地开口,“这事若再有下回,你真就不敢?”
“反正你沈却谋谟帷幄,自然算准缪党会留你命来要挟本王,又算准本王能及时赶去救你,你有什不敢?”说到这里他稍稍顿,随即便又道,“你让那小奴过个时辰再来把字条交给本王,何不再晚些呢?再晚些本王就能到宫城前给你收尸。”
沈却不敢抬眼看他。
他确是抱着可能丧命心思去,缪党摆明是想骗他去,那只要捉住他,沈落自然便成没用诱饵。
他只求那不知因何而叛变十,到时候能放沈落马。
沈却清醒过来时,乍眼只看见床榻上头那满雕顶罩,略略分离又立即映合上。
颗脑袋又晕又沉,他努力支起身子,却见身旁几案上正坐着个熟悉身影。谢时观正兀自坐在那儿品茶,分明听见他起身,却迟迟也不往榻上看眼。
沈却意乱心慌地下榻朝他走去,又悄没生息地伸出手,想要碰碰殿下肩膀,可还不等他指尖触到他身上衣料,谢时观便冷声打断他:“别碰。”
他像是被这低低声惊跳,随即又缓缓地将手收回去。
“你多能耐啊沈却,”殿下看也不看他眼,冷言冷语地,“不知道从哪儿摸着张字条,你就敢单枪匹马地去赴那龙潭虎穴,真嫌自己命长?”
说到这里,他意味深长地看那走在前头谢时观眼,沈却也差不多明白他意思。
殿下方才直守在他房里,沈落自然进不来,但沈落都还有精力来看他
过好半晌,谢时观才看见他抬起手,支支吾吾地:“沈落,他怎样?”
他冷冷笑,尾指又轻轻往外推,那盏半温不烫茶水便坠在沈却脚边,茶盏顿时应声而碎。
“沈、落,”像是刻意咀嚼般,殿下把这个名字含在口中,念又念,“沈落,你能为他死,他也肯为你赴命,你二人‘兄弟’情深,真是可歌可泣。”
“本王非要插到你与他之间,倒像是个不识时务坏人。”
沈却连忙摇头,他有些不明白,为什殿下总要和沈落过不去,若他真待沈落有那样情意,便不会同他以兄弟相称,同僚十数年,他也有是机会向他坦白。
沈却自知理亏,低着头任由他奚落。
拿到字条那刻,他便知道这趟恐怕是有去无回,因此便特意将那张字条留下,折进去个沈落,殿下未必会费心去管,可若折进去是他……
他这样做,无疑就是在逼谢时观下场。
他利用殿下真心,因此殿下如今不管要气他,还是要恨他,那都是该。
谢时观难得默着不肯同他说话,沈却心下慌乱,有些不知所措地抬起手:“再没下回,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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