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身上粘腻擦干净,这崽子身上自然便舒坦许多,躺在沈却怀里,没多会儿便睡熟。
沈却俯身,轻手轻脚地把这崽子塞进褥子里,随后额抵着他额,探探温度,觉察到思来脸额上并不像方才那般烫,这才稍下心。
“回去吧,”谢时观又催他,“这儿有本王守着,还有什不放心?”
正因为是殿下守着,沈却才觉得不放心,原因无他,实在是殿下这位阿爷当前科累累,恶劣到连伺候思来乳母和女婢们都看不下去,纷纷背着殿下同他告起状。
沈却把披在身上那件外裳解下来,又给殿下穿上,随即很不放心地叮嘱他:“夜里若是身上出汗,再给他用温水擦擦,才刚喂汤药,仔细着别叫他尿在榻上……”
见这崽子终于安稳下来,谢时观便凑上前道:“行,这儿有看着,你先回屋去。”
听他要赶沈却走,思来顿时又苦脸,拽着阿耶手掌揣进怀里:“不要阿耶走!”
“抱也给你抱,糖也给你吃,”殿下态度不容置否,“这三更半夜,你要阿耶在这儿顾着你,阿耶还怎睡?”
沈却偏头,用那空出来只手配合着唇语:“在这陪他夜。”
小丫头这会儿还不认人,只要不把她抱难受,谁哄着都肯,主屋里他来时便先让小宝乳母看着,离他夜,想必也不碍事。
小窗都闭上。
光是对上思来那双含泪眼,沈却便觉得心疼极,这崽子委屈地直往他怀里蹭,个“苦”字来回说。
沈却先是拿帕子给他擦把脸,听着那哭声渐停,便就变戏法似地从身上找出小袋松子糖,他将这小袋子放在思来怀里,思来知道阿耶这只袋里有好吃,因此下就不哭。
而后他又从这里边取出枚松子糖,晶莹剔透琥珀色,像颗小小粽子,思来目光紧盯着糖,下意识张嘴。
沈却笑笑,旋即便将这糖送进他嘴里。
“知道,”殿下揽着他缓缓往外推,“别操心,这屋里除本王,不还有她们吗?”
沈却被他欺到门边,又回头看眼思来睡着那
“不成,”殿下想也不想,“你身子还没歇养好,若是过病气给你怎办?”
见这哑巴无动于衷,谢时观干脆道:“你若病,再传给那丫头,三个人都病病歪歪,到时人怎看顾得过来?”
不出他所料,只要提及那小丫头,沈却便有些动摇。小宝如今才丁点大,若是害病,连药都不好灌,沈却年初时才听说外府有亲卫孩子连着烧几日夭折,因此这会儿也不敢不仔细。
“给思来擦擦身子,”沈却同殿下商量道,“哄他睡再走。”
谢时观于是也稍退步,吩咐婢子们去和盆温水进来,他不许这哑巴碰水,因此便不厌其烦地把棉巾拧给他递去。
“还苦吗?”沈却抬手问。
思来很满意地摇摇头,吃这糖,他心里委屈便消下去大半。
小孩子大多嗜甜,只是沈却怕他长坏牙,因此寻常也并不纵着他吃糖,好些日子才肯他吃两粒。
“慢慢地含化,”沈却叮嘱他,“不要整颗全吞进去。”
小崽子很乖地点点头,晃着脑袋笑:“思来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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