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看见她将弓挂上左肩、剑佩在右腰后，他无声地笑
。
她侧转身子，亦无声回视向他。
火烛微光将全身披挂
她照得铮铮佼佼，戚炳靖开口，声音有些低哑：“你即卓少疆
事，之前在营中为何向
隐瞒？”
卓少炎回答道：“曾役残杀五万晋俘——落入哪个晋将手中，能得不死？更何况是谢淖。”
他又问说：“今日在面前，为何又承认得如此坦荡？”
帅氅、将甲、兜鍪、角弓、箭箙、铁剑……全套崭新武将披挂与兵器，恰合她身量，被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。
她虽向冷静自持，然而睹此亦怔怔。
“比起那套婚服，想必送这些更能合你心意。”他声音自身后传入她耳中，令她幡然回神。
而他继续缓缓道：“当年在戎州境内，你阵锋相对，曾远远地看过你出战时模样，这些应该没有制备错。”
这每字，都如同把重锤，深刻地撞落进她心口，砸得她神魂巨震。
“还疼
？”他淡淡问道。
已过去这多日，她没料到他会突有此问，竟时无言。回忆半晌后，她才回他：“那夜，你又不曾真用力。”
倘若真作计较，倒是她将自己狠狠摔下来那跤更疼些。
“皇姊那夜大惊，后来还在跟前替你求许久情。”他又说道。
她忆起与长宁短短相处那几日，竟透着多年来不曾有过浅淡温情，由是垂睫轻声道：“令她忧挂，是之过。”
卓少炎开口：“他在哪里？”
周怿答道：“王爷在十里之外等着您。”
……
数百匹骏马向西路疾驰，入归十里之外主力兵阵之中。然后这彪人马不多浪费刻，立即整军驶向南境前线。
众马踏蹄，风起沙扬。
她挪动步子，向他走近些，反问说：“今日你，舍得杀？”
戚炳靖看着她，微微笑。
卓
过许久，久到她不知其实过究竟有多久，她才感到神智归位，意识回聚。
卓少炎自始至终没有回头。
她没有问他是在何时开始怀疑她身份，也没有问是她哪个举动令他料定她即是卓少疆，而是径直走上前去，把握住他为她而制衣甲。
戚炳靖定定地望着她。
她着甲动作迅捷有序、干脆利落，非久经军旅之人不能如此，全然不似上回他试探她时那般生涩。
……
戎、豫二州新破，内入鄂王封地事行之不快，谢淖大军因之久驻未动。
回营之后，戚炳靖直接将她带至中军帐下，又令周怿四散消息，使大军上下皆知她又被谢淖夺回来。
入帐后，他擦亮火烛，照着帐内诸物，令她得以看个清楚。
卓少炎定睛望去——
卓少炎眯眯眼，向后靠入戚炳靖怀中，然后扯过他披系在身上大氅，以此遮挡扑面而来沙尘。
他低声笑，掌扣着她腰，掌控着缰绳，暖热呼吸萦绕在她耳侧。
行进间，她清清冷冷地问他说：“你令周怿杀灭所有人——这是欲借夺事，叫谢淖与鄂王彻底交恶？”
戚炳靖再度低声笑，赞她道：“这般才智，配以这般容色……”
说着，他手自她腰间路上滑，掠过她胸脯、脖颈、下巴，最后触上她左脸，以指在她颊上轻轻揉几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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