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最后这几句,如火苗细细地燎过他肺腑,逼得他沉声应道:“嗯。”
暗色中,卓少炎轻轻笑。
然后她伸手,将油灯重新点燃。
乍亮光芒激得她微眯下眼,但很快地,她在光亮中抬头看向他,明眸映着火光,如当初晋营相见,美得令他挪不开眼。
她说:“晋历建初十六年,你受封鄂王。册礼既行,大晋先帝曾经问你,想要讨个什样女人做王妃。当初长宁大长公主讲过半句,事后你又补半句。但是今夜,想要听听,你真话。”
战果。但曾与你真正在沙场交锋七次人,是。
“谢淖之用兵,谋深而虑远,从来都是先审之强弱,断地之形势,观时之宜利,胸怀必胜之策而后战,从未有过临机赴敌之举动。便是如此,你与之过往交手亦曾败北三回。你又岂会自大地以为与反目之后真能得胜?
“依你素来用兵之主张,若真要南掠大平疆土,从开始便不会留命。如此,大平北境空虚,你发兵南犯,短时间内谁能挡得你道?又何必要大费周章地借之力,图那只有五六成胜算结果。”
这席话卓少炎讲得不快,故而耗费些时间。
待她讲完时,二人眼睛已适应这黑暗。
戚炳靖看着她眼,沉默许久。
然后他慢慢地笑下,回答她:“不求貌美,但求才智当与南朝卓少疆般。”
戚炳靖看向她,她并未回视,但那双平日里看起来英气十足眉眼此时被夜色勾勒得柔和许多。
他按她所说想到那日。那日傍晚,晚风穿堂而过,他醒来时,正对上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模样。
而亦是自那日起,她与他相处时便慢慢地有自细微处变化。
停顿少许,卓少炎继续说道:“你刻意对沈毓章说那些话,是因你知其必会被传入耳中。你想让自己想透,若想透,遇事便不会轻易受人挑拨。若没想透,你早晚会与战。你担着这战风险,是想要看看,究竟是不是个无情背义之人,究竟有没有心。”
她没有问他,她说对或不对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