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延见他没再继续发难,心中虽有愧意,然亦感佩于沈毓章气度,当即点头允诺,言辞之间亦带敬意:“德寿宫已着人简萁,为陛下大禅之后居所。至于昭庆公主
整间屋中,礼部侍郎陈延是最后个看见他,亦是唯个将他眼认出。
陈延经看清,心里面自然咯噔下,却勉强维持住脸色,招呼他道:“毓章来。”他与沈尚铭是同年,情急之下仗着这层关系,自作主张地试图用这声亲昵称呼将二人距离拉近。
而这声称呼,更是令众人在骤惊之下,立刻噤声。
沈毓章淡漠地点下头。
他站定在门口,没往里面再走半步。然后他对陈延道:“陈大人。礼部治事若此,大人当自劾己罪,于此事没什多余废话。”
军中处置此事。
恰在此时,尚书省有人来递话,说是沈尚铭公务冗杂缠身,请他代为去趟礼部,督礼部诸吏将新帝即位之典仪务必于今夜前拟出个章程来。
沈毓章应下来,忙完手上诸事,便抬脚去礼部。
此地他不常来,自门头往内各堂间,他见诸吏眼生,诸吏见他更眼生。他颇有自觉地不叨扰礼部常务,只说自己奉沈尚铭之命来走趟,督问新帝即位之典筹备进度,然后便被小吏带去礼部侍郎与诸郎官坐聚办事阁子外。
沈毓章将人谢过,脚步只不过是在门外顿下,就被里面传出谈议声击得皱起眉。
“至于昭庆公主,何时选尚,何时出降,”他顺着屋中扫视圈,对众人说道:“自有沈某费心,不劳诸位。”
他停停,继续道:“昭庆公主之于沈某,譬若明珠,沈某爱之疼之尚虑不足。公主今蒙诸多非议,皆是因沈某之过。诸位大人如有欲再奚笑此事者,可来说与沈某听,沈某必将于都堂之内恭候大驾。礼部人多口杂,沈某不介意借诸位之口将此言传至朝中上下,让众臣周知。往后,若有人再在私下议论此种种,旦传至沈某耳中,沈某只能怪罪礼部未尽全力。届时沈某无法保证,还能如今日这般与诸位大人好好说话。”
沈毓章说罢,看陈延眼,转身走出去。
陈延叹口气,疾步跟出去。
沈毓章停在门外等他,见他出来,并未再就此事为难他,只是简略地将沈尚铭要求让陈延知悉,并说明今夜自己会再来趟,来阅礼部初拟章程。
里间人道:“公主未出降而私生子,国朝从未有过此例故事。新帝即位后,要如何改昭庆公主之封号、尊谓?公主垂帘,诸臣陛见时又该如何谓主?”
又有人叹道:“若为帝君计,公主该早日选尚、早日出降,不然新帝无父,这又是成何体统。”
紧接着,又有人提出不同看法:“新帝之父姓,众臣僚都知其必是沈氏。然而沈将军毫无尚主之意,否则,又如何能忍公主被众臣于暗地里奚笑?你说公主该早日出降,但试问眼下这朝中,又有谁能不顾旁人论议而诚愿尚主?昭庆公主被陛下宠爱这许多年,却不想被男人连累至此,也当真是可怜。”
沈毓章踩着这话音,步入阁间。
他到来令众人议论时中断。有人打量着他,想要出声问他是谁,又有何要务,然而却被他愠冷刚硬气质逼得不敢直问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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