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便来杀。”
卓少炎盯着他,嘴角挑起个细小弧度。下瞬她利落地收手,把将剑扔到脚下。
她垂下手臂,有物自她袖中轻轻滑落,被她飞快地握进手心。
她站起身,靠近他些许,将他方才伸向她那只手重新牵起,然后将手心里东西顺入他掌中。
戚炳靖摊着手掌,低眼去看。
厅堂中,卓少炎远见他走来,整个上午都沉寂无光眼中隐约现出丝微亮。她握着剑,坐着等他走近。
戚炳靖走得不快,步伐稳健,面行,面粗略地将这府中上下做打量。
待目光触及她,他立刻觉出她不同来。亦深亦沉,她像是负着万钧之重,连带看向他眼神都沉甸甸。
她来此处祭拜双亲,他必然能懂她心情,虽云麟军人马已于城中各处开始封街,他却并没有急迫地开口催促她起身。
走至她身前时,戚炳靖伸出手向她,叫她:“少炎。”
与其子,将军安排于何时入宫?”
沈毓章简单答说:“已着云麟军于午后封戒城中各主道,护送二人入宫城。”
……
就在此前早些时候,戚炳靖率众人马往来封街,正是为此事。
晨时卓少炎独自人去往卓府,他至城外调兵,回来后看到她留字条,当即便催马先去卓府附近。
枚锈迹斑驳甲片静静地躺在他掌纹中。
他凝视它许久,而后复看向她。
卓少炎将他手指屈起,按握成拳。她贯清冷容色在他面前逐渐崩解,有点点火星跳跃在她眼中。
她说:“心,给你。”
她又说:“你握紧,若丢,便再没第二颗。”
卓少炎瞟他眼,没接他手,亦没什表情,握着剑手蓦地动,剑鞘脱落,铁刃横起,瞬抵住他前胸。
然后她开口,说:“你当初出兵助南下,而今大事将成,云麟军成功控扼京城,你人马于而言已无大用。旁人只知你是晋将谢淖,不知你更是大晋鄂王,但清楚明白你身份,更不能不顾你身份。谢淖叛晋容易,鄂王却生死皆为大晋宗室。晋军连年南犯大平疆土,鄂王若死,大晋必乱,皇权数年难稳,不会再有暇心南征。如此,大平则不必忧虑北患,更可逐步收复北地。”
她将剑刃轻轻翻转,用点力,割破他胸前束甲勾带,说:“你当初于城外问过,为何信你。如今倒想问问你,为何信?”
戚炳靖任她剑戳着胸口,神色未变,答她说:“信你,不信你,都无碍于做所有这些事。”
“若杀你?”
至于与英肃然晤面与对话,虽未在计料之内,却是早晚都会发生事。
在给对方个不大不小下马威与警示之后,戚炳靖独自行至卓府外巷口,待见卓少炎坐骑,便亦翻身下马,将二马并辔栓好,然后走去卓府门口。
门外,地上散落着七零八碎断裂木条。
门板上则有被剑劈扫到痕迹。
戚炳靖伸指蹭下门上碎屑,推开,步入府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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