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怿闭上嘴。
戚炳靖又道:“当年她不在手上,命叫旁人如何拿捏,只恨管不着。如今她既已在手上,又岂能容得旁人再打她主意。”
周怿默声叹息,而后道:“那便按王爷主张,也只有物证,要真想按死大平成王,还缺人证。”
戚炳靖看他,胸有成竹道:“缺吗?”
周怿愣下,似乎想到什,随即明白他在说什,再叹道:“王爷睿明。”
戚炳靖答:“皆是封地杂事,待来日你嫁入鄂王府,自有你操心帮忙。到时候你可休要嫌烦。”
卓少炎又笑,扯着他手说:“只会领兵打仗,帮不上你什。”
戚炳靖点头,顺着她话,同她玩笑道:“会领兵打仗,便已足够。”
……
待去周怿处,戚炳靖先拿过茶来,慢慢地喝几口。
卓少炎翻过身来看他,见他目色平静,嘴角噙笑,她遂道:“须想想,再答你。”
戚炳靖便道:“也须想想,再答你。”
卓少炎露出多日来罕见笑意。
她连续数日被禁足于军中,沈毓章审案无大进展,成王所举之物证、人证皆极有力难驳,他这才于今日请江豫燃去见李惟巽。
但见过只怕亦无甚用。
决。你去罢。”
……
直到入夜,卓少炎都未进食。
戚炳靖进屋看她,她则对内卧在榻上,不知是不是真睡。
他特叫他军中厨子做碗她平素爱吃粥,此时端到她跟前。他坐下来,伸手拢着她腰,道:“怎不愿吃东西?”
戚炳靖意指何人,周怿是何等默契。
当年……
……
建初十五年秋昌庆宫中,刀剑架在平使脖子上,平使愤怒地喘着气,昂首斥问道:“殿下要斩来使?!”
戚炳靖自座上走下来,靠*p使,弯腰盯住他双眼,说:“不。只想要你开个价,
周怿睹他神色,便知他有所吩咐,当即皱皱眉。
果然,戚炳靖对他道:“之前准备好东西,今夜便发往北边罢。叫和畅多送些英肃然与那几个兄弟勾结罪证来。”
周怿不满道:“大平朝廷无能,洗不脱卓将军罪状,还要王爷出手帮忙。”
不等戚炳靖训斥,周怿又道:“王爷要果真叫和畅这做,怕王爷身份又会叫京中起疑。王爷于南边军中经营多年,不该在此时大意。”
戚炳靖道:“周怿,你如今胆子是越发大。”
李惟巽所言不过是所言,拿不出任何可佐之证,料沈毓章不过怒亦更怒罢。
新帝即位,倘还如从前样叫良将被污含冤,这朝廷内外、国中上下又将如何看这少帝,又将如何看这辅政之臣,而这个帝位,又岂能容易稳得住。
因见她终于微微展颜,戚炳靖才去捏捏她下巴,低头亲她回。
然后他轻轻抚过她脸,道:“晚些再来陪你。”
卓少炎点头,问道:“你近日来为何如此之忙?”
卓少炎背对着他,道:“吃不进。”
戚炳靖听不出她情绪起伏,便道:“那便不吃。”
卓少炎抬手握住他搭在她腰间大掌,道:“这世间男女之情意,竟有能叫人愿以命相付。”
她又道:“你待之情意,也可为去死?”
戚炳靖则问她道:“你可为去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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