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乎他之所料是,戚炳靖并未因被他拒绝而恼怒,反而是低笑数声,道:“好。好。可见你颇有护她之心。甚好。你去罢。”
……
顾易返京,便至英肃然处复命。
他五十地将戚炳靖是如何推断出卓少炎身份原话向英肃然道来,然后道:“当时晋四皇子命人拿刀架在属下脖颈上,属下拼死也未承认!”说着,他将衣领扯下来些许,叫英肃然看清他脖颈上重伤——那是他在回京路上故意用佩剑自戕,此时正好被派上用场。
英肃然阴沉着脸,道:“然后呢?”
戚炳靖示意殿卫撤去顾易颈上刀剑,又是笑:“你不信,还开价作甚?既敢同开价,便该明白,若应允,必能做到。”
睹此气度,顾易再无质疑,垂首道:“那便回殿下所问:当年提兵出豫州、在大平北境手募建云麟军、如今率军北攻三州之人,正是卓少炎。”
戚炳靖沉默好阵儿。
顾易看得出他脸色起变化。那变化甚微,只是嘴角上扬幅度轻轻动,却带得整张神情都透着勃勃生机。
顾易心底又大为之动。
面前,笑。
顾易收去他之前用以掩饰自己内心实情诸般神色,道:“四殿下既然愿意开价……只须殿下承诺件事,殿下若答应,想要知道事情,必回殿下以真确消息。”
“说。”
“不论今日或是将来,凡大平成王遣使来见,不论许以何等条件,四殿下皆不可同意与大平议和。”
戚炳靖问说:“你图什?”
顾易继续说:“晋四皇子不知何故,偏认定卓少炎身份,更断言称殿下当年奏举卓少疆领兵出征,不过是为讨好心爱女人。他叫属下带话给殿下:成王果欲与大晋修和,何不拿心头之爱来换。”他挽起袖口,露出伤痕累累手臂,拔高声音道:“晋四皇子此意在羞辱殿下!属下为殿下不平,却被他们当廷打成这样。殿下,大晋根本毫无和意!属下办事不利,反连累殿下被辱,属下万死之罪!”
说罢,顾易伏地叩首,大哭不止。
英肃然无言片刻,忽然侧身,顺起手边几上瓷器,狠狠摔出去。
瓷器
他见过英肃然对卓少炎是何等迷恋,却从未在英肃然脸上见到过这般神色——万物昭苏,因她而活。
他听见戚炳靖于沉默之后再度开口:“你可愿意同说说她?”
这话不似上位者对下施压,竟是平易近人真挚请求。
顾易想,眼下正集云麟军之重兵猛攻肆州城卓少炎,如何能想得到,这世间竟有个男子身居敌国之高位,连她面都未近见过,却对她怀有此情此意。倘若她朝得知,又将如何,又是否会对这男子回以同等情意?
但是顾易却摇摇头,道:“愿先等殿下践诺,若下回还能有幸与殿下晤面,再答殿下此问。”
顾易道:“殿下只须听开价,不必知为何开价。”
戚炳靖道:“只要二国边事不靖,大平朝廷便始终会对大晋南犯之野心有所忌惮,更没那容易找得出人替换如此能征善战卓少疆。你图,是让她可以手握兵权、长镇边境,对。”
顾易不语。
戚炳靖负手,在他面前轻踱数步,道:“允你。”
顾易骤然抬眼,“当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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