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炳靖攥紧拳头抵在桌案上,他久未进水喉咙有些沙哑:“你说——是不是愚蠢至极?!”
水烧开。
周怿将茶盏拿去烫,然后重新添茶。他走回戚炳靖身旁,
周怿得知,立刻前来探看。书室里外伺候人早就被戚炳靖打发个干净,眼下连个添水煮茶都没有。
“王爷。”周怿自觉地将水煮上,看眼戚炳靖朔青脸色。这明显异状令他更加谨慎,斟酌着开口问:“可是宫中有事?”
戚炳靖道:“旧事,她昨夜都知道。”
周怿默然。此刻看着戚炳靖神色,他也能猜到八九分卓少炎反应,又岂能不明白戚炳靖心情。可他不是和畅,不擅解意,故而时不知该说些什。
沉默片刻,周怿仍是选择有话直言:“王爷同她走本就不是条道,她难以接受王爷所谋之事,不是她错。”
鄂王归京,在京诸臣递入大长公主府名刺堆如小山。
今日听闻他自宫中还至公主府,又有不少朝臣府上派人来问安,顺便再递名刺望求见。戚炳靖入公主府,便命将这些人统统打发,自己从那堆名剌中挑拣着看半晌,最后只叫人去传当朝辅政大臣之、户部尚书莫士培来府见谈。
莫士培到府,同戚炳靖谈约莫四炷香左右时间,然后告辞出府。
这时候天已黑,有侍婢前来递话,说长宁已自相台寺烧香回来,请王爷、英王殿下并去用膳。
戚炳靖回说有事不便,叫人去请卓少炎同长宁用膳,再单送几样菜来他这里。
第二回问这话,戚炳靖沉默许久。
然后他收回被她按着手,答道:“少炎。已回不头。”
她闻言,轻轻蹙眉。
他又道:“此事要你体谅,本就是奢望。不逼你。头夜说过话,仍然作数。”
——她若难再付真心,他也不留她人。
不论是他还是和畅,当初都劝过谏过,但谁都挡不住戚炳靖意孤行。
虽不是条道,但戚炳靖在她身上花多年心思,自然懂她,更是心甘情愿地为她路保驾。如今换作她,面对戚炳靖诸多旧事不过日夜功夫,莫说懂他、莫说心甘情愿,单论眼下她还能留在他身边,便已是极为不易。
周怿本想劝戚炳靖,莫求太多。但他慎思再三,没说出口。
“周怿。”戚炳靖道,声音没什起伏,“同她说,若她难再付真心,也不留她人。你说,是不是愚蠢至极?”
周怿时无言,只是皱眉。
侍婢不敢违逆他意,照实回去禀戚炳瑜。待人再单送菜来他这里时,戚炳靖貌似随意地问问卓少炎晚膳用得如何,侍婢答说,英王殿下说没什胃口,只叫人送些粥,用罢便歇。
等人退走后,戚炳靖持箸拨拨那几样菜,口未动。
他按按太阳穴,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。
……
直到亥时,戚炳靖仍未自书室中出来。
车行至大长公主府前,缓缓停稳。在小厮来打帘子之前,卓少炎转过头,看着他眼,道句:“知道。”
戚炳靖没再说话。
车帘起,外面大亮。当着众人面,他撩袍下车,然后举臂将她抱下来,再将她手牵住。
任谁看,都是恩爱如常模样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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