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数寸之距,她眼眸清明地看着他,说:“不走。你也再靠近些,好不好。”
想着,戚炳靖笑下。
而后那笑意渐弥渐淡,终被压回他眼底片寒黑当中。
“啊——!”
少年浑身汗湿地惊醒,张皇大叫。
殿中黑蒙蒙片,有内侍闻声捧烛而来,近前问安。
他清醒些,伸手扯住内侍领口,大声喘着气,连声问道:“鄂王何在?鄂王何在?鄂王何在!”
“回陛下话,鄂王已出宫。”
吃半口。
……
太医用安神药,卧在御榻上少年终于止住抖意,勉强睡去。
梦中,血如大雨般倾泼而下。
谭君就跪在血雨当中。雷霆轰轰陡降,劈碎他脊骨。
……
大辂之中,暖香轻盈。
戚炳靖紧锁眉头,双眼紧闭。冕旒白珠左右晃荡,在他冷毅脸上反出道道阴影。
须臾,他抬手摸摸胸口,眉间褶皱渐渐疏平。
那里被他触及地方,仿佛残存着卓少炎清晨留下温度。那时候她手抚平他衣物,又在他胸前搁小半晌。
少年浑身战栗,动不嘴唇,也动不手脚。有双坚硬大掌压在他两肩上,他头顶传来男人沉沉声音:
“陛下。你看那文臣风骨,无声无形,却比他们命还要难以摧折。”
“大晋竟有此等忠正之臣,是朝廷之幸。”
“可陛下太心急。他今日若死,杀他不是臣,而是陛下仇恨和野心。”
仿若有无数枝带刺荆条在少年体内攥绞着他胃、他心,他几乎要窒息,那根根荆条刮裂他胸腔,从他咽喉中狰狞冲出,然后聚拧在处,向他劈头盖脸抽来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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