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回忆着卢氏生气模样,又觉得这回出京大约是分开时间过长,怎如今连卢氏生着气模样,也十分叫他想念。
郑至和这番出神是被帐外士兵
这二人,个深沉狠辣,个杀名震世,谁能想到竟有这般模样。
男人那从不肯因苦痛而皱分眉头,今日罕见地皱起来。他惯会忍耐本事消失无踪,相反地,每痛下,他都会发出短促声“嘶”,还会伸手捏捏女人胳膊,示意她下手再轻些。
总而言之,他更像个有血有肉有人疼平凡男人。
女人则温柔又耐心,每上处药,就要停下来瞧瞧男人表情,心疼之情溢于言表。她偶尔也会低下头,凑近他额头,安抚似轻轻亲亲他。这样举动,会令他紧皱眉头缓缓舒开,取而代之以无奈低笑。
总而言之,她同郑至和所认识那个英王判若两人。
郑至和被那道生冷目光盯得心头直发虚,立刻垂首抱袖,行礼道:“谢将军。”然后他悄悄瞥向旁卓少炎。
头日在中军帐中情景,郑至和仍然记忆犹新。他万万没想到,不过是夜功夫,这二人关系竟然能够修复至此,堪称神速。
他心下边对谢淖本事暗暗叹服,边又发起新愁。
当着谢淖面,他该如何称呼卓少炎才妥当?是该称将军夫人,还是该称英王殿下?
因考虑到眼下自己身处何地,又因考虑到眼下谁人手中兵马更盛,郑至和心中稍作权衡,很快便做出决定。
半分。你——也不准再被旁人旁事伤半分。”
谢淖同她对视。她瞳底跃动着琥珀色光辉。
少顷,他郑重地答应:“好。”
话音落下,如重鼎不移。
她便重新低下头,凑在他颈窝处,温柔地亲亲他裸露在外、毫无防御颈部动脉。
郑至和觉得自己有点多余。
可没人叫他走,他绝不敢走。他不仅不敢走,他连大气都不敢出,生怕自己打扰这二人。
郑至和又不禁有些羡慕。
他想到自家夫人。
他郑至和夫人卢氏,是个与他门当户对普通女人。卢氏什都好,就是脾气烈些。她每回同郑至和生气,没个三五天绝不肯和好,有几次甚至气到跑回娘家,还有几次在府中绝食不进,每回都让郑至和头疼万分,束手无策。而他郑至和,做卢氏十五年丈夫,两人连最小儿子都已满十周岁,可他却至今都不知该怎哄生气中妻子。
“英王殿下。”他恭恭敬敬地说道。
卓少炎眉头轻轻蹙着,口中吩咐:“呈药来。”
“诶。”郑至和应承着,当即明白她这是要亲自为谢淖伤口换药,便连忙将备好东西奉至卓少炎跟前,自己则躬身站在旁帮忙。
久经军旅之人,处理外创自不陌生。卓少炎不多话,动作娴熟,神思全被身前男人呼吸所牵动。
郑至和在边上陪候,看着看着,就有些呆。
……
郑至和掐算着时辰,拎着医箱入帐来为谢淖请脉。
但他算对时辰,却没算到眼前这幕。
谢淖上半身衣衫被剥得干干净净,伤口尽呈于人前。他坐在矮榻边上,动不动地,老老实实地让身边女人察看他身上伤。
听见郑至和入内,谢淖抬起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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