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份无声温柔,宏大、深远、睿智而又包容,她所有想说话、所有想做事,都被这份温柔而看个透透彻彻。
这份温柔,亦是无声鼓励。
都没
父王瞧着她张小脸,笑意更加深,“是,有瑜儿在,就不愁晋室不穆。”
……
“瑜儿。”
朱氏轻声道。
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叫过。自从她进封公主以来,便连母亲也只以封号称呼她。她有些哽咽,“母亲。”
那份尽责之心,因这相连血脉,也曾生机勃勃地跳动在她胸腔之内。
朱氏望着她,“在你父皇这些个子女当中,只有你像他样,时时处处都想着要维护晋室体统、戚氏脸面。”
戚炳瑜眼底微红,眼前渐渐朦胧。
……
七岁那年,她四弟出生。纪氏早产,府中人人张皇。她父王脸色严肃地立在纪氏院门前,许久,许久,许久之后,里间传出声婴儿洪亮啼哭。她母亲领着她去给父王送茶,恰逢这幕,她父王如山般高大身影罩下,伸臂将她把抱起来。她很少见到这般情绪外露父亲,时开心,搂着父亲脖子笑个不停。
朱氏门楣与荣耀,将她嫁与那个前途可观皇三子重臣父亲。
或许是与她相敬如宾近三十年,在她扶持与陪伴之下,在她且尊且敬目光之中,路从远郡藩府登极至尊之位先帝。
或许是她从故去妃嫔宮中拾养而来,在她看得见与看不见地方、十五年如日地如履薄冰地前进与奋斗,在权倾朝野后又轰然倒塌先帝四子、大晋鄂王。
总之,都没。
朱氏伸手取过支玉钗,摩挲着钗上宝珠,道:“从前,你父皇最喜欢将顶好东西赐给文妃,引得她屡屡遭人妒恨。有回逢生辰,他问要什,说想要支和文妃头上簪样钗,他笑笑,听懂话中之意,即赠这支钗给。从那之后,他便再没有给过文妃什殊宠。”她叹叹,“你父皇,生都在顾及晋室体统、戚氏脸面。当年纳纪氏入府,是他做过唯件不讲体面事。”
朱氏问:“这多年,你累罢。”
戚炳瑜抬起眼睫。
久蓄泪水夺眶而出。
她终于蹲下身,伏在母亲膝头,像个懵懂不知事孩童般,不管不顾地放声大泣。
朱氏温柔地抚摸着她头发,没再问什,也没再说什。
当时,她稚声稚气地对父王说:“是弟弟!”
父王摸摸她脑袋,无声而笑。
她睁大眼,又说:“喜欢弟弟!”
父王笑出声,点头,“瑜儿是本王长女,以后弟弟们都要听瑜儿话。”
她将小脸凑近父王,学着母亲教她话,板眼地说:“瑜儿是父王长女,要懂事,以后还要尽力帮父王,照顾好弟弟们!”
戚炳瑜看着母亲。
她父皇,生都在顾及晋室体统、戚氏脸面。而她母亲,生都如此刻般端庄、持重、得体,不犯半分差错。
他二人从未相爱过。
但他二人亦从未相离过。
她母亲有着个显赫姓氏。她被夫君敬重,亦被夫君利用,被夫君信任,亦被夫君防备,但她从始至终都无怨无悔,尽到她对朱家、对夫君该尽份责任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