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初如始,此心未变。
……
晋京。
谭君走在皇城内砖石道上。砖色沉青,上面覆着看不清辨不明
“真。”
二人都轻声笑,又共同无言片刻。
他这才问说:“孩子叫什?”
那语气,仿佛他二人真已有亲生骨肉般,叫她时怔迟。
少顷,她才答说:“单名,刀衣之‘初’。”
“也舍不得你。”
他这句话,叫她明明白白地知晓,他有多懂得她心情。临睡前,她亲手擦拭他甲胄与佩剑,又离帐去看他天明将发时所需诸物,等回来后,再次将他甲胄与佩剑细细地擦遍。她是多地舍不得他。
而他又亲亲她耳珠,贴在她耳边说:“也会很想你。”
这等情意绵绵话,她难得从他口中听到。当下她脸竟微微红。好在夜色知解她意,没叫他发觉她这点异状。她想,他明明还是那个他,她也明明还是那个她,可他同她在彼此面前,却是日连日地变。
“会写信给你。”她轻声地说。
夜里就寝,待谢淖睡熟后,卓少炎抬手,轻轻摸摸他脸庞。他眉、眼、鼻梁、嘴唇在她掌心依序滑过,在收回手之前,她动作短暂地停顿,又不舍地以指尖碰碰他嘴角。
下刹,谢淖突然动,张嘴叼住她手指。
卓少炎不妨,小惊下,又转瞬笑。
她趴在他耳边道:“为何总是装睡作弄。”
“总是?”谢淖侧身将她搂入怀中,将她不安分手把握住,“何来‘总是’?”低声问着这话,他却也笑。
“谢初。”
他先是试着叫声,紧接着,又笃定地叫声:“谢初。”
初为舒,始也。
谢淖念着这字,循着夜色抬起目光。
怀中,是他狠狠镌刻于骨光热与爱。帐外,是他将要重铸与守念荡荡千秋。
她这话叫他想起什。他道:“此前,你曾叫周怿在北上入京时带封信给,可那时已下狱,这信终未被交到手中。当时,你写什给?”
那时,这封信被碾成碎末,落在肮脏狱牢地上。那地上留有他血印,还有新鲜血液自他身上伤口中不断渗出。他受此刑囚,痛极之时仍不禁分神去想,那该是她写给他第二十八封信。
卓少炎静片刻。然后,她答道:“那段时日鄂王府上无杂事,苏姑姑问将来孩子出生要叫什,便给孩子起个名字。在写与你那封信里,同你提此事,又问你喜不喜欢起名字。”
谢淖闻此,亦沉默须臾。然后他道:“喜欢。”
她眼底有点发潮,却牵起嘴角。她觉得他这回答着实是傻,却由着自己问出更傻话:“真?”
在这静夜中,回忆填满两人之间所有缝隙。从当初二人戎州境内相见至今,只要夜里她睡在身边时,他总是舍不得在她前头入睡。若问为何,他却也答不出来。所幸她从未问过,而或许她已在他不知道时候替他答出他自己无解问题。
黑暗中,卓少炎仰起头,亲吻他脸颊。
这吻极温柔,极缠绵,叫他整个胸腔都又酸又软,浸在这等缱绻之中,迟迟不离。她对他爱意与不舍,尽注在这个亲吻之中。
“少炎。”
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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