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入仕便宠以馆阁之位,年纪轻轻便得银鱼袋之赐,朝中除他,还能有谁?
延之……延之……不正是朝中中书令、太子太傅、集贤殿大学士沈无尘长子——沈知书字!
既然如此,那昨日那个能令沈知书俯首称命年轻黑袍男子
严馥之远远地看着那人抬头微笑、转身回座……然后便生生愣住。
那双漂亮眼睛……
他他他……是他……!
她慌慌忙地回头,拉住先前说话女子,“你说他是馆职?”
女子怯怯点头,不知她要做什。
“朝廷最近诏谕接二连三地下,谁能猜准?不过他既是馆职,想必是为此次女子进士科州试来。”
众人闻言,不由安静片刻,随后又有人嘻笑道:“管那些做什?里面这人,又年轻又俊,还又深得皇上宠信,你们就不想趁此机会……咳。”女子暧昧地笑笑,然后右手在心口处比个手势。
还没等她再说话,就有人直冲冲地闯过来:“都在这儿看什呢?”
有人皱眉,回头看见来人,忙轻声道:“严姐姐,你来。”
严馥之凑到最前面,边探身张望边问:“到底是在看什呢?不过是多睡会儿,怎就错过好戏?”
灿阳斜落下来,映亮他肩浅尘,那只褐色左眸如同琥珀般,清湛耀目。
·
翌日清晨,整座冲州女学都沸腾。
女学大院前堂,那间常年只供圣贤牌位、轻易不请客入前堂,今日竟然被学监用来招待个年纪轻轻男子!
后院几间学堂空空如也,所有人都跑到前厅外长廊下,围挤着在堆,小声议论着,探头张望着,相互打听那个年轻男子到底是何来头。
馆职……又有钦赐银鱼袋……
她抬手按住脑袋,拼命回忆。
昨日在酒楼里,那黑袍男子唤他什来着?
……延之……好像是延之。
她怔然片刻,忽然懊恼地轻叫声,“怎才想到!”
“没错过没错过,”旁边人赶紧让开,“来个年轻男子,模样俊要命,穿倒普通,可腰间却挂着银鱼袋,学监还特地为他开前堂迎客!”
严馥之听就兴奋,“银鱼袋?”说着便把身子伸过长廊阑干,“且让瞧瞧!”
“听人说好像是馆职……”有人小声答。
她却没听人说话,拼命伸脖子去看前堂里面景象,却只看见皂衫角,官靴双,不由嘟囔道:“也不转个身,让看看到底有多俊……”
还未抱怨完,里面人就好似听见她在说什,就见他起身斟茶,弯腰敬向旁坐着学监。
“你们方才看见吗,这里何时见过这俊人……”个女子脸红着小声道。
“你就知道看男人脸,说这种话也不知羞。你就没瞧见他腰间挂着是什?银鱼袋!”另人急急地道。
有人小声问:“看他也不过二十岁出头模样,怎会如此受宠,竟能有银鱼袋?”
“真是见识短浅,”有人不屑地哼道,“听人说过,京官中但凡任馆职者都是承荫入仕,这样人还能不得宠?看里面这个,家中父辈定都是朝中高官,否则以他这等年纪,安能有如此大殊荣?”
又有人不耐烦地道:“都别吵吵,谁知道这人今日来这儿是为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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