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廷辉停下,抬头看看她,脸色犹僵,却没开口。
除名后又遭恩点,此事历来为锁院秘事,便是她自己也不定会知道个中详幕,若无人授意刻意传出,旁人怎能这快就知道?
虽称是太子开恩钦点,可她却高兴不起来。
孟廷辉无奈撇眸,望向人群外面。
前面忽然传来人小声说话声音:“来来,就是她……”
“哪个?”
“就是那个,啧,茶色襦裙那个,后面站着呢,看见没有?”
“真没看出来。”
他微晗首,声音轻凉:“拿上这誊纸去贡院,持口谕,此人栋才不可多得,恩点为此次女子进士科潮安北路解元。”
沈知书倒是惊,“解元?殿下保她功名便是,为何还要点她为路解元?此例开,若往后别行路也效法此人,该要如何是好?”
英寡漠声道:“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,潮安北路出个孟廷辉。”他双眉稍紧,又道:“且看她在京中礼部试上能否再做高论。”
屋外翠色满院,春机盎然,几只蝴蝶翩跹而舞,微风迎面带花香。
·
?”
英寡起身,朝他这边走来,“这怎能样?当年太傅非主事者,且又是请母皇最后出面相保。此次太傅主持潮安北路州试,下面多少双眼睛看着,安能不除此人功名?”他负手站定,“太傅若是不惜才,也便不会遣人将这个拿来给看。”
沈知书笑道:“这说来,殿下有保全此人之心?”
他沉默半晌,眼底闪过丝迟疑,“不知她做这篇策论,究竟是为民述情还是为己拓名……若是前者,定是个狷介之人,往后在朝中少不要吃苦头,只怕还没露尖便会被毁;若是后者,那也太没有城府,求功求名者世间甚多,想要爬得高又站得稳,靠这手段是没用。”
“殿下是不是想得太多,”沈知书亦起身,“不过是十七八岁女子,尚未历事,定是想什便写什,哪里管得那多。若是此人当真是不可多得之才,此番被进士科除名,岂非朝廷大损失?”
“这事儿还有看不看得出来?听里面人说,本来是被除名,正巧太子去贡院拜谒沈太傅,瞧见这张考卷,这才得以出头!”
“话是这说,但谁知道究竟是怎回事儿啊……”
严馥之身子忽然震,抓着孟廷辉手猛地攥紧,回头激动道:“解元!孟廷辉,你名字在榜上是第个!”
孟廷辉面无波澜,只点点头,“走吧。”
严馥之跌跌撞撞地被她拉出人群,看她脸不豫神色,不由道:“孟廷辉,你没发烧吧?解元,潮安北路州试解元!你不高兴?”
州试放榜那日,冲州女学院墙外被人群围个水泄不通。
“借过借过,让让,麻烦让让……”
严馥之拽着孟廷辉路冲进人群,踮着脚使劲往前看。
孟廷辉僵着身子,蹙眉道:“晚些来看也样,偏你就急得像什似。”
“急?”严馥之回头,笑得跟花儿似,“才不急自己,是替你急!”
英寡抬手,用力按上那纸,沉眉不语。
孟廷辉。
那个清晨那双眼,那澈亮无杂地望着他。
他转头,又看看笑着沈知书。
许是自己真想多……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