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长御街路冷清,铁蹄踏地声愈发凛人,疾驰之影刻不停,直直冲过宫城北阙门,直往城东沈府奔去。
夜里寒露凝眉梢,凉意层层渗下去,心头满是霜色。
路而去脑中只有她那双清湛无杂眼。
马儿急行,腰间冷剑嗡嗡在颤,缰攥愈紧,鞭震愈急,恨不能下瞬便可以看见她。
沈府高楣在前,院皆亮,门外小厮看见他驭马驰来,忙上前接驾,又有人入府去禀。
小黄门道:“半个时辰前沈太傅府上来人至宫门传报殿下,说是门下省左司谏孟大人出事儿。”
身后殿前悬着宫灯亮目刺眼,他逆着那光,五官模糊不清,仅留脸寒朦夜色,许久才慢慢道:“孟廷辉人可安好?”
未问为何是沈无尘府上之人来报,也未问这皇城地界是出什事能让沈府不顾避嫌而深夜来报,只是问——她人是不是还好。
小黄门拾袖擦汗,声音轻下来:“沈府来人只说大概,小也急着没细问孟大人情形,就赶忙来寻殿下。只是看沈府那人神色尚安,想来孟大人并无大碍。”
英寡听清,直身催马上前,声音隐隐透寒:“是因何事?”说着,右手已探去取本已收起马鞭,屈指攥起。
些,心跳飞快,拼力地抬腿朝前顶,狠狠撞上那男人下身。
男人低低吃痛声响起。
下瞬便有巴掌朝她右脸上用力扇过来,力道又猛又重,登时扇得她眼冒金星。
她浅咳,嘴被堵住发不出声,只觉呼吸不能,然后左脸处又被扇掌,脑侧重重地磕在石砖角上,尖锐刺痛刹间抹杀她神智,再无知觉。
夜色如墨,东宫外长道上有人快步急行。
英寡不顾勒缰,马儿仍未减停时人便已纵身跃下,横踏几步进沈府,开口问人时语气却是异常平静:“人在哪里?”
小厮答:“在大小姐屋子里。”
他走得飞快,冷不防人从廊前拐角处急急走出,撞到起。
“殿下?”那人语
人转马动,侧脸微现,那宫灯晕光斜扑过来,映亮他半张脸,平静无惊,甚是冷峻。
小黄门似是有些开口难言,踯躅片刻才上前,踮脚凑高些,待他倾身而下,才在他耳边低声飞快地说几句。
最后字尾音未落,空中便响起声令人胆寒震鞭之音,下瞬黑骏已如利箭般冲出去,长鬃抖划过夜色,徒留地月光清辉。
男子低沉狠戾斥马之声自前方传来,小黄门浑身抖,连忙回身往禁中外皇城司走去。
过横门,马儿四蹄狂尥震地,鞭催愈急,宣德楼前宫门处守卫躲闪不及,险些被这人马掀翻在地。
离殿门不远处传来声清脆震鞭之声,人马逆着宫灯之光,倏然而至。
劲峭身形微动,弓剑长影轻晃,翻身欲下。
长道上急急在走人看清,赶忙叫道:“殿下!”然后便小步跑过去,“殿下去哪里,让小好找!”
神卫军至麾校尉狄念今日奉旨入宫谒上,太子日落时分与其共赴殿前司校场习阅弓剑,天初黑时狄念谢辞出宫,而太子却没直回东宫,东宫众属吏们皆不知他去哪里。
英寡人在马上斜,看清来者面上焦急神色,不由又坐正回鞍,皱眉道:“何事如此慌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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