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波知她害怕,便拍拍马身,道:“青云是匹母马,有些认生,待孟大人会儿骑它跑两圈,熟悉它性子便好。”
马儿身上这副鞍辔乃是宝珠所镶之御品,鎏金映彩,耀眼非凡。她惊惧之余看清此物,不由愣愣。本以为他赐她御马已是天恩浩荡,谁知马上鞍辔亦是如此贵重。
她依黄波之言,缓缓驭马演场边来回跑几趟,见这青云渐渐适应她掌控,才驰回黄波身边。黄波接过身后人拿来长弓,双手呈上递与她。她腾出只手接过弓,只觉微重,可又不敢松另只
黄波笑着挠挠头,道:“皇上有谕,令下官今日教孟大人骑马射箭。”说着,便老老实实地上前,牵马拢辔,等她上马。
她哑然,立时抬眼望向远处人群中那袭玄甲,恰见黑骏昂首尥蹄,马上之人潇洒回身,隔着重重人影冲她轻笑。
那边负手在立诸多枢府朝臣也转身来看她,见黄波要教她习骑射,便都好奇起来,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这人马,偶尔俯首低语几声。
方恺更是朝前走数步,探向她眼神颇显玩味。
她突然感到微微忿然。
?”
她忙道:“臣谢陛下赐马。只是这马名……”
他眸子暗中透亮,缓缓道:“朕愿你能平步青云,直上九天,生不坠。”
说罢,他挽缰返行,扬枪冲场上殿前司亲军们用力挥,枪尖流缨飞红如血,数声金鸣,骑演始开。
她留在原地,怔然不知所措。
昨日他说要她并来观骑演,顺便习骑术,怎今日便成要她习骑射?骑马她会,射箭也曾在女学时习过皮毛,可要她在马上松缰张弓,岂非是要她再次坠马不成?他明知她好面子爱名声,却让她当着这多人面跟着黄波学骑马射箭,分明就是要她丢脸。
可数位枢府老臣都注目在看,大厅广众之下她亦没脸怯场,只得咬牙上前,硬着头皮踩蹬上马,抽缰握紧,低头对黄波道:“有劳黄侍卫。”
黄侍卫笑呵呵地轻扯马鬃,马儿声低嘶,昂脖狂抖数下,两只前蹄不耐烦地在地上刨几下,才安稳下来。
她在马上却是胆战心惊,两只手紧紧地攥着缰绳,生怕自己会不慎落下。
本以为他赐她此马,当是已将它驯服妥贴,谁知这马儿性子竟比两年前还要烈!
明明是听清他话,可又听不懂他话。平步青云是她心愿,可直上九天又岂是她敢奢望?
远处骏马泼蹄长鬃飞扬,银枪冷光铁甲暗色交相互映,人影叠错长弓如月,轻沙震洒,横镞陡至,场边喝彩之声浪高过浪,激得人心热血腾沸。这百余名男子皆是殿前司诸班直精锐中精锐,在他横枪所指之下,区区场宫中骑演也做得这般气势浩大。
她正看得聚精会神,却听旁边有人笑着叫“孟大人”,转头去看,见是黄波,不由乐,“黄侍卫今日也在?”
自皇上登基后,孟府切安然无虞,黄波便被诏回大内供差,而她之前奉旨出京数月,回来又未奉召去过睿思殿,竟是已有许久没有见过黄波。
她见黄波身穿褐色绢布甲,手中也无它物,看模样不似要上场参与骑演,不禁好奇,道:“黄侍卫身手不凡,殿前司诸班直中罕有能及者,怎不纵马于场上,反在这儿站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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