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上还有宫人未退,他却展臂撑案,冲她道:“过来。”待她上前,他便凉声道:“比起沈知书亦不逊分毫,倒是怎个俊法?”
她瞅着他脸色不豫,再听他这语气,心下顿时转过弯来,脸下子就红,嗫喏道:“臣……臣既不觉得沈知书沈大人俊,也不觉得尹清此人俊。”
“欺君之罪你倒是不怕。”他声音依旧凉漠,可眉间却微微舒缓开来,“殿试之前,不准你再私会与试贡生。”
她急道:“臣并非是私会……”见解释不通,她便索性撇嘴道:“陛下身在天子之位,怎还因区区贡生吃起味儿来?”
他被她说中,脸色下子就黑,“你放肆!”
“陛下,”她在案下不退,只等着他翻阅那些策论,小心翼翼地措词道:“臣之前偶得尹清所做诗文,比他这篇策论更显才华,陛下可愿阅?”
这段日子来尹清在京中已是声名雀起,以潮安北路才子、京中礼部试会元而闻名于士林,有传言道朝中已有臣工欲觅其为婿,眼下殿试虽还未开,却足可见朝臣们对此人企望之高。
英寡听见她话,把扔手中纸,靠上椅背,垂眼盯住她,“你可曾见过尹清其人?”
她老实地点头,“曾见过面。”
他静待半晌,突然道:“前几日听人说起,此人甚俊。”
…尹清是他?
不禁微微哑然。
以他之才,殿试之后必会举登第。而他将来旦入朝为官,这等才学配上这等俊貌,不知会在朝中女官们中间掀起怎样番波澜。
想着,她又觉得有些有趣。
沈知书离京外放已近两年,京中朝堂鲜有能逾其当初风采者,如今这个尹清,比起沈知书来倒也不差。且他并无沈知书那样令人“望而生畏”家世,想必会令朝中女官们趋之若鹜。
她亦不给好脸色,冷声道:“臣就是放肆,陛下尽管责罚臣。”
这是她头回与他逆颜相对,他显然也没料到她竟会生气,仿佛是头次发现她另面似,他脸色忽而变缓,半晌低声道:“是,是吃味儿,如何?”
她听见他这声音这语调,顿
她想想,点头道:“臣以为纵是拿沈知书沈大人相比,尹清亦不逊分毫。”
他慢腾腾地从案上抽过那封帖子,伸指拨开,轻扫眼,然后又望向她:“便值得你不顾殿试诸例,眼下就来向举荐此人?”
她听出他话中不悦,不由微窘,抬眼看他,解释道:“臣怕陛下错失良材,倘是尹清于殿试上发挥不利,名出三甲之外,岂非大憾事?”
他面无表情,缓声道:“倘是此人于殿试上做不得好文章,便是诗文书翰堪比朝士,也不会因你之言而特开恩例。”
她知道自己此番惹他不高兴,便默声垂首,不再言语。
街边桃树碎花摇落,洒她身淡香,她走着走着,不禁抬眼望眼这碧天灿阳,嘴唇不禁又抿起笑。
眼见新帝登基后第场进士科便有这等才俊之辈涌出,这幅太平盛景令人安隅,她比谁都要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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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试之前,她依谕旨而将礼部试策论卷子誊抄整理好,呈至御前请皇上过目。
虽知不可过分逾矩,可她还是忍不住将之前曹京给她那封拜贴并带到睿思殿,与尹清等人策论同呈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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