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廷辉心底微惊,脸上却仍作定色,淡笑道:“想那古家小娘子今年也有十三岁,怎还用你车驾回府?”
沈知礼脸颊稍稍红些,抬眼望她,轻啐道:“你这是明知故问!”又跟着叹,低声道:“不就是想要多寻个机会……”
孟廷辉心中恻动,却不知能接什话好。
身在局外,她怎能看不出古钦对沈知礼根本就无男女之意,且以古钦那般硬拗性子,又岂会对他从小看着长大沈知礼心存旁念,便是沈知礼千般献柔,恐怕也打动不他分毫。
她不禁又想起当初在青州时,狄念小心翼翼揣在怀里那片桃木,当下更有些替他二人难过起来。欲求,却求不得,这世间怕是再没比这更令人心伤之事。
“孟大人这身紫章官裙倒是好看得紧,叫好生羡慕。”
自孟廷辉被除权知制诰已近小半年,她二人还没有这样私下里单独碰过面。孟廷辉数月来皆是忙得想不起来要去交游,此刻听她这话,顿时感到有些赧然,连忙解释道:“你这话倒要叫如何下得来台?别人不知也罢,难道连你也不知?这满朝上下女官中,也只同你人亲近些罢,怎如今连你也试探起来?”
沈知礼下子轻笑出声,抿唇道:“前两日本叫人送帖子去你孟府,请你今夜同们道看杂剧去,可你却连个音信都没!”
孟廷辉蹙眉,转头看向小厮:“沈大人可曾给府上送过帖子?”
小厮忙躬身道:“沈府上确是来过人,可大人这两日都在吏部忙新科进士事儿,小哪里敢去扰大人正务……”
沈知礼转神,忽而问道:“入夜已久,你到这儿来做什?”
孟廷辉不由怔下。面对眼前对她推心置腹沈知礼,她却无法做到同样坦荡。她方才心里面直盘算着那些念头,与沈知礼这片赤诚真心相比,是多龌龊又是多令人不齿,她又如何能对沈知礼说得出口。
她抬手拢发,笑笑,道:“外廷拟诏事儿,来找徐相晤。”这谎话说得
沈知礼冲那小厮摆摆手,“行行,没人要罚你!”又对孟廷辉道:“你如今人在两制之位,虽说当以朝务为重,可也不能全然不顾与人交游罢?你可知京中有多少命妇、千金们来这儿说过,想请你与她们喝喝茶观观灯……便是今科受你恩提那些女进士们,也个个想要私下里与你聚!”她恰到好处地停顿下,观望着孟廷辉脸色,半晌又笑着道:“可却对她们说,这位孟大人面子可比天还要大,非得劳烦皇上除旨乃能请得动!”
孟廷辉被她说得哭笑不得,只道:“你只管拿说笑,安知这数月来连睡觉时间都没!”她垂睫想,京中勋贵府上这些女眷们亦非她可小觑,便又道:“下回再有什好顽事儿,定拨冗前去,定!”
沈知礼笑嘻嘻地点点头,“那下官还多谢孟大人给下官这面子……”
孟廷辉想起她方才说今夜是出来看杂剧,便道:“这南城地界儿也有杂剧可看?倒从来不知……”
沈知礼忽而静,抿唇半晌方道:“哪里是在南城看,方才放灯时分路从东面看罢回来,先送古家小娘子回去,这才回行不过数条街,便撞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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