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新帝登基,朝中还没有过文臣武将结亲联姻大喜之事,怎说也不能简慢朝中这两大贵姓。
纵是他以天子之身亲莅称贺,也无甚为过之处。
她能躲他不见,可她却拒不得沈知礼与狄念这堂喜事。
不是不羡慕。
他亦想铮铮振骨尽展腔深情,横臂拥所爱入怀,叫这天下人都看个清楚,只要有他在,便没人欺负得他女人。
可是他做不这英雄,而他女人又岂是寻常美人。
这出册后之乱叫她费多少心神又背多少心魇,他见不得她为他而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,横竖不过是个后位,他难道自己还做不得主?这次她闹得政事堂人仰马翻,倘有下回,她又将怎办?
索性他先将这种种可能刀切,替她断那些繁思乱想。
凌空淡闪。
千里之外潮安青州,足下京城沈府,还有袖中这封折子,没有事是能让人松缓无束。
离行之前,他又回头望眼睿思殿高匾,清眉亦被天色染片灰。
他且觉得不甚舒心,可想见皇上这些个日日夜夜里所遇须决事情,比之又何止艰涩千百倍。
有小黄门掌宫灯上殿去请晚膳,叩门数下,却不闻殿中有声,不由垂首略叹,又退下去。
之所以叫沈知书率表称附上意,无非是怕她会第个跳出来反对这道圣谕。她连这回都步三躲地不肯见他,倘是听见他下谕改册后之制,怕不知要怎样揽疚自责,怎会允他无端端地自毁英名?
沈知书看得懂她对他情,却看不懂她这颗心。
而她这颗心,全天下怕也只有他人能懂。
她与他虽不是美人英雄,可她与他却是那般衬,纵是美人英雄亦不及他二人相配。
他从地上捡起那封折子,想到沈知礼与狄念那即将到来大婚良辰,眉目又渐渐朗然起来。
英寡犹自坐在案前,手指轻掠案上数封折子,眉目凝重。
多是古钦请罪,外加孟廷辉先后两封为其脱罪,另外还有近几日来朝中转向弹劾侍御史乔博。
他坐思良久,方闭闭眼,撑身欲起时,袍袖却掸落案角另封折子。侧目扫,见是狄念上那道奏章,动作不由滞慢些。
脑中又连带滚过那四字市井民言,美人英雄。
嘴角便略略挂起些笑意,可这笑意却沾染丝淡漠失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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