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依偎着他,听得见他心在狂跳,更知道他是为什会停下,便伸手摸上他劲瘦腰,轻喟道:“不过是早晚事,今夜你又何须强忍。”
狄念握住她手,声音略涩:“今夜且罢,待你稍缓几日再说。”
她没说话,由他扯过锦被覆住二人身子,便就依他。
他与她相识八年,他是她兄长最好朋友,他与她更是早已熟悉对方,而她虽知他爱她爱许久,可仿佛在这八年中,今夜才是她头回真切地感受到他爱她有多深。
这世上除爹娘兄长,竟真有人如同他们样呵护疼爱着她,在乎她每分感受,将她捧在掌心里,生怕她会委屈。
她出身相门,自幼所学皆是端方之道,性子中半是父亲恪礼半是母亲飒爽;而她今夜既是如此说,将来便定会这样做。虽知她这是出于妻子对夫君忠贞,但他内心依然是满足到无以复加地步。
纵是此生做不成爱人,可若能做这样对伉爽夫妻,又有何憾?
况且,谁说她今生都不可能会爱上他!
狄念字未发,只倾身,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来,然后大步穿过垂门,往新房走去。
沈知礼眉头轻动,却未吱声,双手挪上去勾住他脖子。
不过轻轻触,却叫狄念半边身子都麻。
他怔立着,耳边犹徘徊着她方才说话,张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。
沈知礼探指穿过他五指之间,握紧他手,然后才继续道:“你既是肯娶,便绝不会做对不起你事。你对好,亦将好好对你。从今往后你狄念便是沈知礼夫君,而这狄府更是家,怎会觉得委屈?军中之事虽不能助你臂之力,但朝堂之上必会保你无后顾之忧。将来你若能扬名千古,百年之后亦将与你合传入史。不求你日夜相伴,惟愿待鸡皮鹤发之时你不会后悔今生娶。”
她声音轻且低,可这字字却如重锤般落在他心上。
她话虽非出自真心之爱,但这却是她作为个妻子珍贵承诺,怎能不叫他感动?
她眼睫微湿
满天繁星灿若深海明珠,她大红长裙悠然曳落,双足搭在他双臂外,对凤履细尖上下轻晃,勾人得紧。
推门入内,本在里面等着婢女见这光景,立刻红着脸起身,二话不说地退出去掩门。
床褥很软,可下面铺着红枣莲子却很硬。
狄念扯落床幔俯身而下时,沈知礼正将头长发拆散。她未及收手便被他制住,眼睁睁地看他吻下来,又见他双眼潮润、同样未闭地盯着她,心间不由叹,微微阖眸,放软身子。
可他却只是吻过她嘴唇脸颊,便侧身躺下来,伸臂揽过她,不再动。
狄念红眼眶,猛地收手,将她拥入怀中,压低下巴道:“够。”
真够。
能得她今夜此言,他将来便是至死亦不会后悔今生娶她。
沈知礼毫不反抗地任他紧紧抱着自己,却是用力看进他眼中,依然是轻声道:“还不够。会为你生儿育女,让狄姓脉香火永传。会陪你甘苦尽尝,直待看你权领三军、不负皇恩、生名威慑天下。到老,身边依然是你,而你身边依然是,这样才算够。”
狄念深吸口夜风,咬紧牙根没落下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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