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也难怪。
孟廷辉暗忖道,难怪她人在潮安那多年都没听过尹清才名,想来他是自她举进士后才回潮安。
心中虽是心思弯绕,她口中却淡笑道:“如此说来,你与他竟已认识许久。”
左秋容脸颊泛粉,嗫喏道:“只在十六岁那年见过尹大人面罢,也没想今后竟会与他同科举进士,想来他当已不记得这人。”
孟廷辉又奇道:“想来你与他平日里亦有碰面机会,怎你还未与他说过话?”
孟廷辉不依不饶:“与他算是熟识,你倘是同说实话,也许还能帮帮你。”
左秋容下子惊惶起来,连忙道:“孟大人千万别帮……、与他是旧识。”
这却大大出乎她意料。
“哦?”孟廷辉脸上惊讶之色并非是装出来,“他出身潮安北路,你家却在奉清路,入朝之前你二人如何能是旧识?”
左秋容犹豫半天,才道:“祖上原是永兴路柳州,除爹外出经商留于奉清之外,其余叔伯仍都在柳州。十六岁那年清明随爹爹回柳州,在堂兄家里遇上尹大人。”
得有丝有趣。
吃惊已不足以形容她心情。
这二人,怎可能?
但转念想,左秋容与她当年样,入翰林后便直跟在方怀身边,想来与尹清相识也不为怪。
孟廷辉心眼动,便拿酒盅凑过去,轻道:“左大人。”
左秋容声音愈发小:“尹大人才学端方、德如馨风,怎好行那狂蜂浪蝶之举……”
孟廷辉嘴角翘。
这赞
听永兴路柳州,孟廷辉脸色不禁微僵,脑中瞬时回忆起那郝况家中亦是永兴路柳州,不由得就与尹清联系起来。
她意欲试探,便淡声道:“柳州地杰人灵,自古便出不少忠良之臣。想先朝三司使郝文穆公,亦出于永兴路柳州。郝公品行刚正,当初纵是徐公与他私信窃论今上为政之谬,也不见郝公有何僭辞;今上知之,曾与左右言称郝公确是不负文穆谥。”
左秋容自是听闻过当初孟廷辉参劾徐亭私信忤上事,但听她对郝况评价如此之高,便没什顾忌,当下点头道:“郝公生性爱布德执义,自致仕以来在柳州颇有民声,堂兄亦曾拜于郝公门下治学过,只可惜后来屡第不中,空负郝公培植之心。”
孟廷辉越听心中越奇,竟不敢信这事情会如此凑巧,又问道:“尹大人出身潮安,又如何能与你堂兄相识为友?”
左秋容摇头,“个中详细亦不甚清楚。只听堂兄道,尹大人数年来各处游学,那年在柳州亦是在踏青赏春时与堂兄诗赋相对而互为欣慕、继而为友。”
左秋容侧头,看见是她,下子慌张起来,赶紧注酒道:“不知孟大人来这边,下官倒没个礼数。”
孟廷辉按下她手腕,在她身边坐下,状似随意道:“年度正旦宫宴,你不好好享用,倒人发什怔?”
左秋容细声道:“没、没发怔……”说着,又去拿桌上果盘来与孟廷辉。
孟廷辉却笑起来,捏着酒盅向前微微抬,圈杯食指动动,正对那边三馆之案,道:“神儿都似要被勾过去,还说没发怔?”见左秋容霎然脸红,她便放轻声音,问道:“可是尹大人?”
左秋容只顾低着头,抿唇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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